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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馬本齋

  在八年艱苦抗日戰爭中,回族人民積極響應中國共產黨的號召,拿起刀槍,組織了以冀中支隊和渤海支隊為代表的大小數十支回民或回漢支隊,加入在這一波瀾壯闊、如火如荼的革命洪流中。為打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浴血奮戰,表現了回族人民不畏強暴、不屈不撓、氣壯山河的英雄氣概,不少誌士仁人為之獻出了寶貴的生命,馬本齋和他的母親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

  馬本齋同誌生長在河北省獻縣東辛莊(今為本齋鄉)一個農民家庭。他曾因生活所迫到東北軍中當過兵,任過團長。由於舊軍隊內部鬥爭,他被革職回家務農。

  1937年發生了“七·七”蘆溝橋事變,日本侵略軍大舉向我華北侵犯,不久占領了北平(今北京)。日寇鐵蹄蹂躪著華北,冀中回民主要聚居的村莊,都遭到了日本侵略者的踐踏。當中國共產黨號召全國各民族、各階層人民緊急行動起來,全力支援神聖的抗日自衛戰爭,驅逐日寇出中國時,冀中回民熱烈響應。馬本齋以巨大毅力,挺身而出,號召家鄉回族同胞組織“回民抗日義勇隊”。他的行動受到了共產黨員、紅軍長征老幹部孟慶山領導的“河北遊擊軍”的支持,很快擴充、改編為“河北遊擊軍回民教導隊”。這支隊伍約有四五百人,以回族青年為主,也有不少漢族青年。不久,這支部隊又與冀中軍區司令員呂正操領導的回民幹部教導隊合並為回民幹部教導部隊,馬本齋任總隊長。創建初期,情況複雜,不少人開了小差,曾一度由500餘人減員到300人。麵對這種困難局麵,馬本齋堅毅沉著,依靠黨組織進行政治思想工作,同時進行組織整頓,終於使部隊鞏固起來。為了尊重回民的風俗,他又在部隊中設立了阿訇。回族青年踴躍參軍,這樣,到1938年9月間部隊到河間進行整編時,部隊已擴大到六七百人之多。馬本齋同誌也在這時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在入黨誌願書上寫道:“我決心為回回民族的解放奮鬥到底,而回回民族的解放隻有在共產黨的領導下才能實現。”他的話說出了廣大回回同胞的心聲。

  1939年初,日寇向華北掃蕩,冀中重鎮大都相繼淪陷。馬本齋領導的回民支隊仍堅持在河間、青縣、滄縣地區與敵轉戰,並幫助回民抗戰建國會組織伊斯蘭小隊,開展敵後遊擊戰爭。回、漢青年也紛紛參加回民支隊,到四五月間,隊伍增至千餘人。七八月間,部隊奉命開赴定縣、無極一帶作戰。在敵寇對我冀中根據地進行的5次戰役圍攻中,馬本齋領導的回民支隊與八路軍主力縱隊和賀龍、關向應所部一二〇師協同作戰,緊緊拖住敵酋長山本聯隊於河間地區,並抓住時機,給予狠狠的打擊。打得日寇聞風喪膽,氣得山本咬牙切齒,竟差人帶信給馬本齋說:“有你馬本齋就沒有我山本,有我山本就沒有你馬本齋。”馬本齋以牙還牙,立即回信給他說:“有你山本就沒有我馬本齋,有我馬本齋就沒有你山本!”誓與侵略者不共戴天。回民支隊威震冀中平原遂有“攻無不克、無堅不摧,打不垮、拖不爛的鐵軍”的稱號。

  在最艱苦的1941年,部隊沒有醫藥,沒有菜金,5月裏戰士們還穿著棉衣,而日寇以容城縣為中心,幾路進攻回民支隊。馬本齋同誌則以極大的愛國熱忱、創造的才能,運用“推磨戰術”,圍繞著容城轉圈子,粉碎了敵寇的圍殲圖謀,鞏固了隊伍,堅持了大清河北的鬥爭。直打得日酋長山本暈頭轉向,他氣急敗壞,血洗了馬本齋的家鄉——東辛莊,將其房屋一燒而光,迫使其全家分散寄居在親族家度日。接著又對馬本齋的母親下了毒手。一天日寇借助漢奸,再次包圍了東辛莊,集合全村回族男女老幼,讓交出馬本齋的母親,並以拷打、殺害回族同胞相威逼。為了家鄉親人免遭更大的損失,馬母挺身而出,痛斥敵寇說道:“你們不是要抓馬本齋的母親嗎?我就是!你們這些強盜膽子太小了,隻敢找我這無能的老太婆,你們怎麽不敢找馬本齋呢?”敵人把馬老太太帶到河間縣城裏關起來,又利用無恥的回奸哈少甫對馬母進行誘騙,叫馬老太太寫信給兒子馬本齋,勸他投降,當即遭到馬老太太的痛斥:“我兒子是抗日的,我死了也光榮。不像你們這些無恥的奴才,賣國投降,汙辱了伊斯蘭教!叫我寫信勸他投降萬萬不能!”之後,絕食9天,壯烈而死。馬母之死,震動了冀中,全體軍民義憤填膺,要為馬母報仇。馬本齋得知這不幸消息時,卻克製著悲憤的感情,沉著冷靜地對同誌們說:“沒有關係,我母親沒有叫敵人誘買過去,她為國盡忠了,這是光榮的!我知道怎樣為她報仇。”馬母的殉國,激起了本齋同誌和全體抗日軍民的昂揚鬥誌。

  敵人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又派哈少甫——這個曾任過回支參謀後叛變投降的特務隊長,在一個深夜,偷偷求見了馬本齋同誌,許以高官勸降本齋。馬本齋立即叫人將他綁起,送交軍區槍斃了。還有一次,敵人逼迫獻縣淮鎮回民派代表來見馬本齋,讓他與日寇訂立“誰也不打誰”的協定。馬本齋將這些脅迫來的代表放了回去,並帶給敵人一封信,說:“我與日本鬼子仇深似海,不消滅日寇,誓不甘心!”

  從此,馬本齋率領回民支隊,靈活運用毛澤東的遊擊戰爭的戰略、戰術,與日寇周旋,狠狠地打擊敵人,取得了“反掃蕩”戰鬥的一個又一個的勝利。他們轉戰在冀中和冀魯豫平原上,進行了大小數百次的戰鬥,成為回族同胞捍衛祖國的一支鐵拳。馬本齋同誌也成為回漢各族民眾熱愛的民族英雄。“馬司令員真能指揮,回民支隊真能幹!”的讚譽在老百姓中廣為傳頌。

  1955年回民支隊奉命調赴延安,去保衛邊區政府、保衛黨中央。然而馬本齋同誌卻身染重病,臥床不起,經醫治無效,於2月7日在河北辛縣與世長辭,年僅44歲。

  馬本齋逝世後,在延安革命聖地舉行了追悼大會,由陝甘寧邊區政府主席林伯渠同誌主持,總參謀長葉劍英在會上講話,高度讚揚了馬本齋同誌的光輝的鬥爭經曆和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表達了從黨中央領導到各界人士對馬本齋將軍的沉痛哀悼和深切懷念。毛澤東主席揮筆奮書:“馬本齋同誌不死!”周恩來副主席鄭重題詞:“民族英雄,吾黨戰士!”朱德總司令親撰挽聯:“壯誌難移,漢回各族模範;大節不死,母子兩代英雄!”

  在辛縣張魯集,由中共冀魯豫區黨委書記黃敬主持舉行了安葬儀式和隆重的追悼大會,並決定籌辦本齋小學和本齋遊擊大隊,來紀念這位偉大的民族英雄。新中國成立後,為表彰馬本齋烈士的卓著功勳,黨中央決定將河北省獻縣東辛莊命名為“本齋回族自治縣”。1954年又決定將馬本齋烈士遺體由張魯集遷至石家莊市華北軍區烈士陵園安葬,以便讓子孫後代牢記先烈的英名,繼承烈士的遺誌,去建設祖國美好的明天。

  right(黃庭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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