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剛剛有了底氣的方恩俊,內心惶恐不安。
唐天宇平淡的掃了他一眼,臉色平淡無比。內心惶恐不得,方恩俊感覺腿一軟,在唐天宇麵前跪了下來。
蕭山河臉色陰沉的關閉了錄音設備,冷冰冰地看著宋雲海,冷冷道:“宋局長,叫人抓緊審問一下這個蛀蟲,盡快把這一切都給審理清楚,我要清楚他們的幕後老板到底是誰!”
“原來唐先生是冤枉的,真相大白,自然是皆大歡喜。”宋雲海充滿歉意地對唐天宇說,而後轉身,一腳把方恩俊給踹翻在地,吼道,“狗東西,竟然敢陷害別人,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對得起你身上穿的這一身警服嗎?”
唐天宇笑道:“不要做戲了,要想人不知鬼不覺,除非己莫為。這可是你的一條狗,就這樣拋棄了?嘖嘖……真是敢做而不敢為啊是不是他死了之後,對你來說,不就是死無對證了?”
宋雲海一聽,一張臉憋成了豬肝色,有苦說不出,這唐天宇說話竟然這麽直白,一點情麵都不給自己留。他強自擠出一個笑容,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快憋死了。
蕭山河看了看唐天宇又看了一下宋雲海,心裏有一股舒爽的感覺。
夏龍興則是滿心關懷地詢問道:“天宇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或者說在什麽地方上阻礙了某個人,這可是破案的線索,警察會重點著手排查的。”
“劉家的家主,也就是什麽副書記劉承道。就是那個東西,我最近跟他有些不愉快,把他的兒子打了一頓,下手有點狠,好像是殘廢了。三叔如果真有人下手對付我的話,最有可能就是他了,你去給我查查他,看看是不是那個東西。”
唐天宇同誌一點都不隱瞞,直言不諱啊。但是這也太扯了吧,要知道對方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或者說是黑道大佬一類的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那可是現在風頭最盛的副書記。就這樣舉報,而且是說的如此隨心所欲,相查就查,這讓宋雲海聽的是一陣冷汗,感覺自己頭暈目轉的,像是天要塌下來了一般,這個年輕人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
不過唐天宇這也是反擊的一種手段,對方運用警方壓製自己,而現在唐天宇以彼之道還彼之身,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就連一旁也再震驚之中的蕭山河也是一頭霧水,顯然對他們之間的恩怨不清楚。要說到資曆,這劉承道可是要比蕭山河老得多。在蕭山河剛剛步入官場之時,劉承道已經開始呼風喚雨,偌大的江海市就是一個耀眼的官場新星。而今劉承道更是老謀深算,現在在打黑事件中積累了足夠的資本,是下一任市委書記最有力的競爭者之一。
“劉承道?”
蕭山河皺起了眉頭,歉意道:“我先打個電話,這其中牽扯太大了,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我要跟我的老領導匯報一下情況,看看他是如何決斷的,再來決定下一步的方針。不過天宇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這是老領導特意吩咐的。”
唐天宇微微一愣,他知道蕭山河嘴裏的老領導是誰,想起來那個慈愛的老人,唐天宇心中就是一股暖流湧現了出來。隨即,唐天宇重重點了一下頭,然後看了一眼夏龍興,眼神有些詭異。
“咱們先走。”
夏龍興轉身,想要提前離開,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把唐天宇從這裏給整出去。
說著,蕭山河跟夏龍興就要帶著唐天宇向外走,一旁被架空了的宋雲海,竟然一句話特不敢說。
突然一道陰沉的聲音傳來。
“你們這是向外走嗎?這個恐怕是不行了,我已經抓到證據,指證唐天宇與夏雄蠻的凶殺案有關,這次恐怕唐天宇要留在警局了。宋局長,還不請人回去,這可是你的地牌,難道要別人指手畫腳嗎?”
劉承道緩緩走了過來,五十歲上下的年紀,說不上英俊但氣度不凡,有一股為官一任的風采。
誰也沒想到的是,原來占據上風的年輕人竟然又牽扯出來了一個大員,而且是來者不善。僅僅是半天,劉承道的威名幾乎傳遍了每個市民的耳朵,不為別的,就為他敢打黑。
而今劉承道的出現,讓一麵倒的場麵出現了瞬間的混亂,至少多數人都看出這劉承道在針對唐天宇。
蕭山河一臉嚴肅,雖然跟唐天宇站在一起,卻沒有說話,緊緊盯著聽風樓的大門。夏龍興也沒有說話,還是一臉平靜,至少冷靜的讓唐天宇摸不著頭腦,難道這個叱吒官場的三叔還有底牌。
“呦,夏副書記好大的聲勢,說帶人走就帶人走,你當警局是酒店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一道聽上去滿是笑意卻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劉承道的臉色十分陰毒,看著唐天宇更是平白多出三分怒火。
夏龍興轉過頭,看了來人一眼,平靜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笑意,淡淡道:“我還以為解決了他販毒的事情,澄清了事實,他就沒事了。沒想到劉副書記又抓到了證據,真是難為你了。不過我相信,我二叔的死與他無關,至少夏家人不會對夏家人出手,這是家規。”
“那就怪不得了,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此事震驚全國,不可能因為你的一句相信甚至就算你保證,也不可能讓唐天宇在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走出警局,而且我專門調來了審訊專家來協助破案,我也會一路監控,絕不會讓人有機可乘。”
劉承道換了一副表情,笑眯眯走過來,冷笑道。
這一刻,夏龍興一敗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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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不了,我現在就讓他死!!”
一道略微陰柔的聲音在這一刻發出。
“這就是你的看法?”杜家,青花推著小輪椅在院子裏緩緩走著,語氣中滿是漠然。
“這本身就是一個局,劉家迫切的要幹掉唐天宇,已經開始采取特殊手段,殺子之仇這可是不共戴天。唐天宇已經進入虎口,想要跳出去,他劉承道不允許,我也不允許。我敢斷定,劉承道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後手的。”杜如龍語氣平靜地說。
“那你呢?”
青花語氣冰冷。
杜如龍輕輕抓住青花的小手,麵不改色,平靜道:“我從未出手。”
青花深呼吸一口,臉色有些動容,輕聲道:“你要動手,是動用你所說的杜家所隱藏的力量嗎?”
杜如龍臉色變了變,微微猶豫,道:“當然。我與唐天宇不同的地方,他雖然是夏家的女婿,但是卻不能自由調動夏家的力量,但是我卻不同,杜家全心全意在為我服務。”
青花麵無表情,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在杜如龍的手心輕輕一撓,淡淡道:“前叔、後叔兩人已經動手了嗎?”
那胖子瘦子,杜家所隱藏的力量之中的佼佼者,實力恐怖,碾壓外罡境初期。
他們已經動手,這意味著什麽?
青花在大部分時間都十分淡雅的臉龐頓時變得精彩起來,但眼神之中還有一股濃鬱的擔憂,欲言又止。杜如龍霍然抬頭,眼神輕柔,盯著青花,輕聲道:“傻瓜,有什麽想說的?”
她今天穿著一件青花色旗袍,將高聳胸部襯托的愈發宏偉壯觀,青色水晶高跟涼鞋,脖頸粉白而鮮嫩,將她身上淡雅平靜的氣質凸顯了出來,現在月夜下推著杜如龍,光彩照人。。
“會不會有些莽撞了。”
青花輕聲開口道,語氣似乎有些苦澀,有些無奈。唐天宇那個人實在是太恐怖,若是一擊不中,定然會迎來他瘋狂無比地報複。
“莽撞?!”
杜如龍冷笑一聲,淡淡道:“這是必然,在一開始我跟他就已經站在了對立麵,沒有可能合作,沒有合作就沒有利益,沒有足夠的利益杜家就不會壯大。所以,我和他之間已經存在死仇,不死不休。所以,現在他死了則是萬事大吉。前叔後叔出手,再加上那些隱藏的力量,在瞬間就能滅掉一個一線勢力,饒是豪門也會元氣大傷。杜家讓他死,他還有什麽資格活著?有什麽莽撞的?”
青花猶豫了下,搖搖頭,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如龍,我感覺他不會死,你還是做好下一步的打算吧。”
杜如龍停頓了下,半晌,才輕聲開口,似乎在跟青花說話,但聽著也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平淡道:“他沒有機會的,杜家是不可戰勝的,其他豪門不可以,唐天宇更不可以。”
青花不再說話,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淡雅,在院子裏慢慢推著杜如龍漫步,看著星光,心中有歎息,還有些怔怔出神。
那個叫唐天宇的年輕人,給她一種不可戰勝的感覺,那是一座不可登臨的高山,能把人徹底壓迫死。
杜如龍麵色平靜,內心卻是波瀾起伏,唐天宇永遠是他的一根刺,嵌在肉裏,每時每刻都在痛,如芒在背。不拔掉他這一生都要在痛苦之中度過,若是拔不掉,則這根刺會要了他的命。
但是如此,他依然義無反顧。
不死不休。
“唐天宇才剛剛入局了,杜家早已在局中,無法自拔。”杜如龍在心中莫名其妙地想,感覺總是有一張網在推動著一切,讓杜家避無可避,十分壓抑的感覺,異常難受。
“有多大把握?”
青花在一陣沉默之後,終於再次開口道。
杜如龍突然抬起頭盯著青花,黑暗並沒有阻礙他們兩人,眼中冷電橫生,殺機毫不顧忌,但是青花平淡的眸子毫不躲閃,眼神在期待著杜如龍的回答,淒切的樣子。
隨後,杜如龍語氣頓了下,嗓音沙啞:“杜家在江海的隱藏力量全部出動,必殺,唐天宇必死!”
青花眼神中的擔憂一閃而逝,隨即變得越發柔順起來,淡淡道:“不論生死,要靠近你必先踏過我的屍體。”
杜如龍抬頭望著空中的一片璀璨星光,眉毛挑了挑,輕笑道:“有我在,你不會死。為了咱們兩個的幸福,唐天宇不能不死,他絕對要在今晚死,死無葬身之地。”
“夏家很可怕。”青花道。
“傻丫頭,記住可怕的不是夏家,而是人心。唐天宇一旦罪名落實,那他將永無翻身之地,這口氣夏家也必須憋著,他們不敢跳出來的。”杜如龍意氣渾然,氣勢勃發。
“那就好。”青花有些歡呼雀躍,讓杜如龍響起十幾年前的那一幕。
當年,在充滿殺戮的殺戮場,一個瘦弱的丫頭拿著一個沾滿血的饅頭,送到杜如龍的身邊,聲音稚嫩:“饅頭給你,你今後會像我保護你一樣保護我嗎?一輩子。”
“當然。”
杜如龍一語雙關地說,隻是青花並沒有心領神會,還是那一副歡呼雀躍的樣子。
走回房中,青花突然對著杜如龍道。
“今晚我把我自己給你,不準不要。”
她蹲下把腦袋埋進杜如龍的懷裏,嬌羞無限。杜如龍把青花盈盈一握的小蠻腰輕輕握在手中,但沉靜的他並沒有說話。
似乎沒聽到一樣。
顧不得嬌羞,青花抬起小腦袋,用柔順的眼神看著杜如龍,輕笑道:“那你今天把自己給本姑娘,敢推辭,我就……我就哭……”
杜如龍猛然回過神來,嫣然一笑,輕聲道:“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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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龍興跟蕭山河離開了,沒有帶走唐天宇。
“這就是命啊。”
唐天宇輕聲感慨道,他這次明顯被特殊對待,沒有進入普通班房,而是直接被關進看管重犯的特製房間(臨時房間),四周都是銅牆鐵壁般的牢籠,燈光下散發著銀白色的金屬光輝,顯得異常刺眼。
牆外麵是荷槍實彈嚴陣以待的特警,相信他隻要敢稍微做出點過激的舉動,這些人就會毫不留情的射殺他。
“好壯觀的場麵。”
唐天宇微笑道,老老實實的坐在裏麵,麵對一排烏黑的槍口,沒有露出半點懼色。
四麵牢籠,十六個特警一言不發,腦袋蒙在頭盔裏麵,穿著防彈衣,表情麻木。
唐天宇神色平靜,已經被戴上了手銬的盤膝而坐,準備練功,但是卻靈感一來放了一個屁,很沉悶根本不響,但是外麵那些特警全部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平常的聲音,卻立刻又引起了周圍特警的警惕,更誇張的是,他們手中的槍管已經對準了他。
黑光幽幽,讓唐天宇感覺皮膚發冷。
唐天宇微微一笑,便把眼睛給閉上了,體內輪回聖力慢慢運轉,在他的控製下慢慢與死氣相融合,然後融合的力量開始慢慢遊走全身,越來越快,唐天宇整個人都像是浮在空中一般,非常的舒暢。
精神空明,沒有絲毫雜念,整個人都像是在被一種奇特的力量淨化一般,就是這種久違的感覺。
唐天宇知道每當自己快要突破的時候就會擁有這種感覺,現在這種感覺心血來潮一般湧來,即便是唐天宇唐天宇膽子再大,也不可能讓自己在這種危險的情況下突破。
唐天宇鼻孔中冒出一縷精氣,下一刻唐天宇意念運轉,想要硬生生將這種感覺給壓了下去。
但是苦了那些特警們,從始至終都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生怕唐天宇做出什麽舉動。在接受這個看管命令之前,他們已經對唐天宇有了一些了解,知道他是一個恐怖到極點的人,所以不敢有絲毫的看輕。
夜深沉。
唐天宇除了那個屁是個意外之外,之後他便沒有絲毫的出格舉動,乖巧無比,神色平淡。不是唐天宇不想動彈,而是那股突破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這就像憋尿一樣,時間越久尿意越明顯。
最終,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唐天宇才完成了這麽大的一個壯舉。
“噠噠……”
皮鞋敲地的聲音響起,是兩個在重兵保護下西裝革履的人,一個四十歲上下精神爍爍,尤其是一雙眼睛比鷹目還要銳利,另一個則是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非常英俊,但看起來有幾分浮躁。
這就是所謂的審訊專家了。
在重兵保護下,她們兩個來到唐天宇的麵前,輕輕打量了一番唐天宇。
那個年輕人在光暗糾纏下,他表情變得有些朦朧森然起來。
“姓名?”
那名年輕男人問道,語氣中滿是冷漠。
“唐天宇。”
“性別?”
“男。”
“職業。”
“職業嗎?江海大學曆史係主任私人秘書。”
“放屁!你會這麽簡單?唐天宇,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幹什麽的,既然能把你抓來,就說明我們有抓你的動機,夏雄蠻的案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不配合我們的工作!”
年輕人猛然喝道,所謂的年輕氣盛,不過如此了。
這審訊專家還真不怎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