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能解開心中的那個結吧。
但,他已經答應她,會告訴她有關他母親的一切,他就會如實相告。隻是,前提是他必須能過得了自己這一關。
其實,從頭到尾,那些事都跟她沒有一點關係。他沒有必要將她牽扯進來。
想著他們現在之間的關係,他想,或許因為當初他的錯誤想法才讓他有了這個結果,給他一個向她恕罪的機會。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扭轉,沒有到不可回頭的地步。
等他們離開黑風峽,回到京都以後,他會將他們之間的事妥善處理好,不會留下半點讓她抓到的痕跡。如果被她發現當初他真正娶她的目的,她沒有把握她會原諒他……
所以,他要絕對的杜絕這種可能的發生!
這一夜,是沈雲溪自與鳳輕塵僵持以來睡得最踏實的一晚。
沈雲溪起身,低頭看著鳳輕塵俊美的臉龐,看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她亦皺了皺眉,是夢見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還是,習慣性的?
她伸手,觸上他的眉間,為他撫平那一抹憂愁。
然後,低低的笑了。
然後 ,坐在他身邊,拖著下巴定定的看著他的睡顏,好一會兒她才下床去。
一開門,一股冷氣就撲麵而來,冷得沈雲溪不禁暗吸一口氣。
果然人肉墊子暖和啊,不過她還有事要去做,她還得去研究諸葛濤所中三蟲三草毒的比例,沒有這個配房她就沒法配藥。想盡快離開這裏,不想讓峽穀外的人為他們擔憂。
而且,諸葛濤的身體也再經不住毒性的侵蝕,在一個月之內他身上的毒不解,連她也無法回天了。
攏了攏身上的衣裳,撐著傘,關門離開了。
門,關上的瞬間,床上原本安睡的鳳輕塵便睜開眼來,側過頭看著那緊閉的房門。
眼中,晦暗不明。
許是有了昨晚的沉思,想著最開始讓她嫁給他的初衷,他今天竟一時沒了勇氣麵對這樣純粹對他的她了。
沉歎了一口氣,他掀被起床,他還是起來去看看她需要什麽幫忙?其實,他心中也知道他們不宜在這裏多停留。
邊境吃緊,若是鳳臨燁或者朝中的人直到他墜落失蹤的事,恐怕整個朝野都要驚慌了。
他的存在不緊緊是一個王爺或者一個將軍,他是整個軍隊所有人的精神核心力量,有他在,他們上場才有信心,才有氣場,沒了他壓陣,他們的抗敵的心怕是就要減少一大半了。
……
沈雲溪出了房門之後先去找了諸葛紫渝,跟她說了一些她必須要的東西,然後方才去了諸葛濤的房間。
原本,諸葛紫渝想帶她過來的,為的就是怕她在來的途中被迷陣所傷,但在聽沈雲溪其實那些迷陣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威脅性時,她都震驚了。
沈雲溪對五行八卦如此精通,是諸葛紫渝萬萬想不到的。
然後在諸葛紫渝驚訝的目光中,沈雲溪轉身離開了。
當沈雲溪穿過迷陣,來到諸葛濤門前的時候,諸葛榮德已經站在那了。
“王妃,你來了。濤兒他今天醒了。”諸葛榮德笑著迎上前說道。
沈雲溪輕點了點頭,目光似有若無的自他身後的洪垣身上掠過,然後說道:“好。那正好,我們進去吧。”
說完,就與諸葛榮德走進了屋內。
洪垣站在原地,轉過身看著沈雲溪的身影,神情有些僵硬,還有幾分不自然。然後方才舉步跨進屋內。
諸葛濤靠坐在床頭,厚厚的靠墊枕在他的身後,看著沈雲溪他們進來,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雖然他看起來很虛弱,但笑容很溫和,看過去暖暖的,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王妃,我的病要麻煩你了。”他笑著輕語道,想來諸葛榮德已經事先跟他說過沈雲溪了,所以在她進來後他才會知道。
沈雲溪坐下,淡笑著道:“諸葛公子不必這麽說,我也不是白給你治療的。”
聽著沈雲溪打趣的話,諸葛濤唇角的弧度愈發的往上揚,許是心情起伏有些大,他痛苦的咳嗽了幾聲。
見此,諸葛榮德立即向前幫他輕撫他後背,幫他順氣。
過了一會兒,諸葛濤轉頭對諸葛榮德有些愧疚的說道:“爺爺,讓你擔心了。”
“傻孩子!是爺爺這幾年沒幫上你,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諸葛榮德心疼的看著他。這些年,他受的苦真的是太多了。要怪就怪他能力太弱了,沒能為他解毒。
“爺爺已經盡力了。”諸葛濤瑤瑤頭說道。
沈雲溪在一旁看著不禁有些動容,這樣的場景她很久沒有看見了。
如果在沈家能有這片溫情該多好。
不過這樣的話,她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隻是,這諸葛濤的情況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嚴重,連一點情緒波動都無法忍受。
看來她真的要抓緊時間才是。
“諸葛老先生,我們抓緊時間吧。”沈雲溪雖不忍心打擾溫馨的兩人,可是時間緊迫。
兩人抬起頭來,衝她點點頭,“好。那濤兒就交給王妃了。”
諸葛榮德說完,將諸葛濤扶好,站在了一旁。
沈雲溪點點頭,伸手為諸葛濤把脈,然後再檢查身體的各個部位,以確定他身體機能。
諸葛榮德和洪垣在一旁看著沈雲溪在諸葛濤身上又是敲又是打的,不禁皺了眉頭。
她這是在做什麽?檢查身體還能這樣的?
不過,在看見諸葛濤沒有任何異常後,諸葛榮德也就放下了懷疑,既然他將濤兒交給她治療,就應該相信她的醫術。
更何況,她能衝破他封印了她的穴道,還能輕鬆的破了他的陣法,也還能頭頭是道的說出三蟲三草毒的事,她也絕非什麽泛泛之輩。
現在濤兒這樣的情況,他已沒有辦法,現在讓她試試,總是懷揣著一線希望。
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他能做的都做的,也沒有什麽遺憾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