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世血仇

433、報一箭之仇

　　　李泊舟帶領一連增援關興國的騎兵營被陷進去，馬崇德帶領三連收拾一個中隊的憲兵，也卷進了餘家堡一線的混戰之中不能自拔。後來二連長鄭智寬帶領兩個排過來，才發現這個戰場實在是太詭異了。

　　　敵我雙方都有人在當夾心餅幹，也就變成雙方都投鼠忌器。最好的辦法自然就是能夠盡快打垮小鬼子人數最多的那個騎兵大隊。

　　　可是在這種深更半夜，雙方都是輕機槍決勝負的場合下，誰率先發起衝鋒，誰就死得最快！

　　　現在戰鬥已經進行了四十多分鍾，馬崇德唯一比較放心的，就是獨立營已經拿下了火車站，小鬼子的憲兵隊已經被趕到了這裏，彰武縣城其實已經被攻下，作戰目標已經基本實現。

　　　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從混戰中脫身。

　　　當然，關興國、馬崇德和鄭智寬都在外圍，現在完全可以一拍P股溜之乎也。問題是李泊舟一個連將近兩百人陷在大陣裏麵，如果外圍都走了，他們就算能夠衝出來，那也差不多全部完蛋。

　　　所以這個辦法想都不用想，因為熱河方麵軍自從成立以來，根本就沒有丟下兄弟自己跑的這個傳統！

　　　小鬼子就更不敢跑了，因為他們的駐地就是彰武縣城。現在憲兵隊都已經被趕出來，那就說明縣城已經丟了。如果這些人跑了，接下來肯定要受到軍法處置。

　　　雙方都有可以跑的理由，但也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現在就這麽僵持在這裏，繼續等待援兵到來。誰的援兵先到，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誰的援兵先到的？那自然是小鬼子的！因為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四麵八方都有援兵！

　　　新立屯火車站的小鬼子因為在鐵路上，為了保證運輸線暢通，他們和彰武火車站每時每刻都有聯絡。攻打橋頭堡的戰鬥一打響，彰武火車站就已經通知新立屯：“柳河鐵橋出現重大敵情！”

　　　不過，因為“囚徒越獄”導致彰武火車站癱瘓，小鬼子的火車站站長也成為階下囚，所以僅僅是給新立屯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沒有機會繼續對外呼叫援兵。

　　　獨立營機槍連和偵察排按照預定計劃，在晚上十一點半，就把十家子以北五公裏附近兩節鐵軌上麵的道釘給拔了。

　　　然後把16輛汽車，也就是16挺九二式重機槍，在鐵路東麵三百米的樹林中一字擺開。偵察排的3挺輕機槍和另外兩個機槍班的8挺輕機槍，現在就隱蔽在鐵路西側山坡上。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機槍連的一百多人就躲在暗中看好戲。恰在此時，北麵傳來了炮彈爆炸的聲音。

　　　雖然聽不太清楚，但這都是預先設定好的時間，所以戰士們還是有所感覺，戰鬥已經開始！

　　　僅僅過了不到二十分鍾，鐵路兩邊的戰士們就察覺到大地震動，新立屯方向有火車出來！

　　　五分鍾以後，戰士們已經看見了裝甲列車！那高高揚起的炮管，就是最明顯的標誌！

　　　裝甲列車一共五個車皮，第一節車皮是裝煤的燃料車皮，第三、第四節車皮上麵都是平板。第三節上麵是一門105mm野戰加農炮，第四節車皮上正是兩門37mm高射炮！第二、第五節車皮都是重機槍和輕機槍射孔。

　　　被拔掉道釘的地方，剛好是鐵路連續兩個大拐彎的正中間。裝甲列車一聲汽笛長鳴，然後吐著白汽開進入彎道。

　　　就在後麵的所有車皮全部進入彎道，車頭拐向第二個彎道的一刹那，因為慣性和離心力的作用，整個車頭頂開了沒有道釘的兩節鐵軌，直接衝到路基下麵去了！

　　　後麵的車皮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往前推，最後同時側翻，全部滾到了鐵路西麵的路基下麵底朝天！可惜了兩門好炮，當時就已經被扭成了麻花！

　　　副連長廖平生一躍而起，揮舞著駁殼槍一聲大吼：“殺鬼子啊——”人已經像一頭豹子衝下山坡，直奔出軌的裝甲列車衝去。

　　　偵察排、機槍班的戰士一看火車已經在地上滾了一轉，裏麵的人不可能反應過來，現在不上去把小鬼子往死裏打，那也太對不起老天爺了！

　　　11挺歪把子分成了五個小組，分別照顧一節車皮。管他死的活的，衝著巴掌大的窗戶或者射擊孔就往裏麵開火。反正子彈不是自己的，打死了小鬼子就能夠得到補充。

　　　有幾個戰士從腰裏摸出手雷剛要有所動作，偵察排長趕緊大叫一聲：“不準使用手雷！這裏麵有炮彈啊，笨蛋！再說了，裏麵的小鬼子該死，但是輕重機槍和你沒仇吧？那都是我們的東西，炸壞了你賠得起嗎？”

　　　連長梁青雲知道自己的重機槍這個時候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就留下一個排看守汽車，把另外一個排帶過來了，然後大聲說道：

　　　“廖平生，你還記得當年的‘九一八事變’是怎麽回事兒嗎？想當初，小鬼子炸毀鐵路栽贓陷害襲擊我們北大營。今天老子決定給他們還回去！”

　　　“留下一個排打掃戰場，另外兩個排加上偵察排，我們去把小鬼子新立屯的兵營給端了，報一箭之仇！”

　　　“有不怕死的，就到車皮裏麵把小鬼子的機槍找出來，我們爭取每個人一挺機槍，衝到小鬼子的兵營裏麵之後，打完一個彈鬥，然後一通手雷砸過去就差不多了！”

　　　“我去！”“我也去！”

　　　“老子也去！當初小鬼子偷襲北大營，我們三連死了一半人！老子今天要好好殺一通，要給小鬼子一個好看！”

　　　這一群當年從北大營劫後餘生的漢子，聽說要端掉小鬼子的兵營，那真是說不出的興奮！

　　　尤其是當時620團參加過北大營血戰的戰士，現在有機會也給小鬼子來一下子，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完全變了！

　　　也不管裝甲列車車皮裏麵死人活人，他們就撬開已經完全變形的鐵門爬進去，因為啥也看見，就在裏麵亂摸，頓時就響起了不少扭打聲。

　　　“多進去幾個人，小鬼子還有活的！”梁青雲大喝一聲：“全部給老子拉出來砍了，老子不想看見一個活的！”

　　　經過十多分鍾的搜查，終於把殘存的小鬼子全部處理幹淨。整個裝甲列車，一共有127個小鬼子，當然，現在都變成了屍體。

　　　搜出歪把子輕機槍56挺，完整的九二式重機槍31挺，便攜式電台兩部。還有成堆的炮彈和子彈箱、手雷，這些東西隻能留給其他人來處理。

　　　梁青雲仔細看了看歪把子機槍，現在一共有了67挺。按照他的意思，包括自己在內就去67人算了。

　　　沒想到其他戰士堅決不幹，說好了兩個排，那就是兩個排。機槍連一共是147人，去掉正副連長還有145人，一排49人，二排和三排分別是48人。

　　　“那好吧，二排三排和營部偵察排臨時組成一個突擊連，機槍全部集中給偵察排和二排，我擔任連長。其他人盡可能攜帶手雷，今天老子要把小鬼子炸成粉碎，讓他的爹娘老子都不認識。”

　　　梁青雲點頭說道：“三排每個人攜帶二十個彈橋（小鬼子工廠很人性化的，6.5mm子彈出廠裝箱的時候都是完整的五發彈橋，沒有散彈），每個人攜帶六枚手雷。廖平生副連長帶領一排打掃戰場，把東西都搬到汽車上去等我們回來！”

　　　順著鐵路向南急行軍六公裏，前麵已經看見了燈火。因為裝接列車出軌太突然，全天下也沒有人會收到他們發出的求救信號，新立屯自然更不可能。

　　　梁青雲剛才在裝接列車那裏讓人仔細清點了兩遍屍體，就是在做最後的確認。過去的幾年，他已經對新立屯的敵情一清二楚。隻不過翁世明一直沒有好利索，所以才沒有下手。因為心中已經有數，所以才敢臨時做出這個偷襲決定。

　　　新立屯的小鬼子並不多，為了增援彰武縣城，基本上已經傾巢而出。現在隻有一個小隊的偽警察12個人維持治安，憲兵分遣隊17人和特務隊15人。至於兵營裏麵隻有一個小隊40多人看守。

　　　“兄弟們，既然要報仇，那就要把活兒做得漂亮。”在新立屯火車站西北角的陰暗之處，梁青雲做最後的部署：“偽警察暫時不理他們，偵察排單獨行動，就是要幹掉所有的憲兵。林長德，我上次和你來過這裏，你應該不會忘記地方吧？”

　　　“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偵察排長林長德狠狠地一揮右拳：“上次就是這幫王八犢子想搶喬家妹子，如果不是營長攔著，老子上一次就要幹掉那個憲兵小隊長！今天就是要找上門去和他們算賬！”

　　　“那行，就這麽定了！”梁青雲點點頭：“小鬼子的兵營就在火車站南側，二排和三排隨我行動，突襲小鬼子兵營，一個不留！現在分頭行動，完成任務以後到火車站匯合，出發！”

　　　新立屯是一個小鎮子，總共沒有屁大點兒地方。如果不是因為有一個火車站，放在地圖上都瞧不見。

　　　同樣的，如果不是突然冒出來一個熱河方麵軍，沒有可惡的支那魔鬼白書傑搗亂，新立屯根本不可能有正宗的小鬼子駐紮。

　　　現在，梁青雲帶領九十多人貼著火車站的陰影直插正南方向，小鬼子的兵營很快就出現在眾人眼中。

　　　一盞昏黃色的燈泡眨巴著惺忪的睡眼，兩個小鬼子端著三八式步槍在門口來回晃悠，看不出絲毫臨戰氣氛！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