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牛一兵度日如年,也可以說是提心吊膽過來的。沒事的時候他就琢磨那個日記本到底被誰撿去了?究竟是江楓還是李玉明?通過觀察,牛一兵也沒發覺這兩個人有什麽不對勁的對方,反倒更讓他疑惑了。
王藝倒是對他挺關心,可能見牛一兵整天憂心忡忡的,以為他有什麽心事,自己一有空閑就和他談心,甚至是變著法地讓牛一兵開心。
攤上這樣的班長,牛一兵挺知足的。
相反,張雷和陳奎倒有些怨聲載道。參謀長和大隊長分別坐著帕薩特和北京吉普一前一後地離開了中隊營區,張雷把手裏的煙頭生生地給捏滅了。參謀長這次的目的隻有一個,給中隊下達了一個任務,讓中隊出十個人負責本周五,也就是明天在富貴天堂舉辦的天龍慈善基金會安全警衛任務。本來這種事是特戰大隊的差事,與中隊一點關係也沒有,但誰知在支隊勤務工作部署會上,特戰大隊大隊長劉震海卻百般建議二中隊擔負這次安保任務,原因是通過上次“錦繡島”行動,他認為二中隊是最為合適的人選,而且還陳述了N條理由,支隊長聽後當場拍板,軍令如山,二中隊隻好接招了。
張雷和陳奎想的是,特戰大隊是把一個刺蝟踢給了自己。江天龍和林紅這兩個人的事,市裏多有議論,說什麽的都有,再說中隊和他倆打的交道最多,也深知他們的厲害,避之猶恐不及,還要主動往他們跟前湊,張雷當然不願意。
想歸想,做還得做,張雷和陳奎也隻能強裝笑臉,滿心歡喜地受領任務,還百般感謝地說:“謝謝參謀長、大隊長對我們的信賴,我們一定完成任務!”
坐在會議室的大桌子兩邊,一邊是張雷,一邊是陳奎,能容納十幾個人開會的屋子顯得很空曠。
張雷說:“老陳,咱們這個勤務怎麽安排?”
陳奎習慣性地摩挲了下自己的腦袋,手裏卻帶下來兩根脫落了的頭發。
陳奎歎了口氣,意味深長地說:“既然是上麵的命令,我們照辦就是了,先部署勤務,再安排人,有什麽難的?”
張雷大為不解地說:“咱們可是執勤部隊,安保沒經驗啊。”
陳奎冷笑著把玩起那根掉了的頭發,說:“你呀,想得太多,你就把它想成一次普通的任務好了。”他又喝了口水,接著說,“我們是幹什麽的,他們又不是不知道,照做就是了。”
“好好好,讓我張雷幹什麽,我張雷就幹什麽,行吧?我還省心了呢。”張雷皺著眉頭,情緒略有些激動。
陳奎笑笑,用開導的口吻說:“放心吧,我的隊長,聽我的,沒事。”
張雷眨巴、眨巴眼睛,陰雲密布的臉上突然機械地抖了抖,露出一個強顏的歡笑,連連點頭,說:“行,書記有譜,我看就靠譜。”
陳奎道:“你說讓誰去比較合適呢?”
張雷故意打趣地說:“你看著安排,你可是書記。”
陳奎擺擺手,故意板著臉說:“你還是隊長呢,你主抓勤務,我還不管了呢。”
“別別別,算我錯,行了吧。”
“我看今天你真是受刺激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當前的執勤形勢,討論著怎樣部署勤務,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上次“錦繡島”執勤的那件事,雖然整個大行動確實是白忙活一場,但中隊的表現,確切地說牛一兵的表現是沙漠裏的一片綠洲,給整個行動帶來了一點生氣,那一箱子毒品便是最好的證明。
“要不,還讓一排長、牛一兵他們幾個去吧,他們在這方麵有經驗。”陳奎神色凝重地說。
這幾個人其實也是張雷的人選,但是對於牛一兵到底要不要去,他心裏的鬥爭是很激烈的:“牛一兵這小子,我總覺得還是不成熟。”
陳奎搖搖頭,說:“越是不成熟,越需要曆練,我看這個‘愣頭青’有時候還是挺邪門的,少了他還未必就能把任務完成好,有一排長盯著,再多去幾個老兵,我看問題不大。”
張雷“嗬嗬”笑了兩聲,一拍桌子,扯著嗓子說:“就這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