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嗎?可能嗎?這個黑衣女子的身形,真的很熟悉。
鬥笠下,秦素素嘴角緩緩地勾扯出一抹弧度。
終究,有些事情,有些人,還是逃不掉!
既然逃不掉,那麽,就麵對吧!
“溟王爺,好久,不見!”清脆的聲音響起,一時間,竟是震得百裏滄溟伸出去的手直接停在半空,再是不能向前一步。
四周,風緩緩地吹來。
他就那樣怔怔地站在那裏,良久,回不過神來。
“秦素素,是你嗎?”微怔片刻,他小心地問道,心底,微顫著。
鬥笠下的人兒嘴角輕扯出了一抹弧度,眸中,閃過一絲暗光,而後,這才掀開了鬥篷。
“真的,是你。”還是那滿頭的銀絲,這顏色,生生刺痛了百裏滄溟的眼睛。
眸光掃過一邊的孩子身上,他問,“秦素素,這個孩子——”
“溟王爺莫不是認為這個孩子跟你有關係?”未待他說完,秦素素反譏道。
“娘親,這個怪叔叔真嚇人。”秦小寶卻是附和著,往秦素素的懷中再靠去,而後糯糯地開口道。
“娘親,我們快走吧,爹爹還在家裏等著我們回去呢!”
“秦素素,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滔天的怒火。
“我們很熟嗎?王爺你至於這麽問嗎?”請抬起眼皮,她輕笑道。
她還是那般冷淡,清冷的容顏上,因為這絲笑,卻是讓他移不開眼,即便,這是嘲諷的笑。
這五年來,多少次在夢裏,百裏滄溟夢到過她。
隻要她在麵前,縱然總是與他針鋒相對反唇相譏,他也心甘情願。
隻要……她在!
可是,當真正見麵的時候,似乎,一切,又變了……
“不熟?秦素素,你敢說我們不熟?”他眼眸怒瞪,早已急紅了眼。“我們都睡過,難道不熟嗎?”
“夠了!”冷喝一聲,“百裏滄溟,我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不是嗎?”
“沒有關係?秦素素,你真狠!就這樣一下子把我們的關係撇得一清二楚!”他上前,雙手抓住秦素素的肩膀,不住地搖晃著。
“放開,放開我娘親!”秦小寶怒喝一聲,而後上前,猛地一掌劈過去。
跟隨天機老人這麽幾年來,秦小寶的武功修為,也早已經造詣頗深了。
百裏滄溟猝不及防,被秦小寶正中腹部。
悶哼一聲,往後退去一步。
秦素素淡淡地瞥了眼他,麵上波瀾不驚,緩緩地開口。“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秦素素,你休想離開!”
“喂,怪叔叔,你剛剛中了我的毒了,你知道嗎?”秦小寶眯起眼,笑道。
百裏滄溟眸光瞥向這個小鬼。
雖然他刻意改變了聲音,但他還是聽得出來,這個小鬼正是當日戲弄他的那個人!現在,他的臉上早已擦拭幹淨,那張臉,真是像極了他!
百裏滄溟再想上前,卻是發現動彈不得。
“哼,誰讓你不信我的話的?”秦小寶手從鼻子上一劃,有些傲慢地說道。
百裏滄溟怒瞪著他。
他忘記了,上一次,他就是中了這個小鬼的毒!
“好了,叔叔啊,下去吧!”說完,小腿一蹬,秦小寶直接將百裏滄溟踢了下去。
“白叔叔,我們快走吧!爹爹還在家裏等著我們,繼續再在這裏耽擱,爹爹會著急的。”轉頭,秦小寶對著白陌軒大聲說道。
秦素素看著秦小寶,眼中劃過一絲無奈,她的這個兒子,懂事得讓她心疼……
白陌軒饒過百裏滄溟,直接駕起馬車,掉過頭,飛馳而去。
僵硬在原地的百裏滄溟,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馬車離去,卻是束手無策。
眸中,幾欲噴火。卻又隱藏著幾分無奈。
她,終究還是不肯原諒他!
孩子……難道當初,這個孩子壓根就沒有被打掉?
所有的事情,都出乎意料了呢!
百裏滄溟身上的毒,是在三個時辰之後自動解開的。
繼續追上去,在分岔路口,卻是再次地沒了轍。
歎息一聲,先回王府,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處理。
“李亦儒,你可有事情瞞著我?”書房內,百裏滄溟靠坐在一邊,微眯起眼,麵無表情地說著。
李亦儒隨之一驚。“王爺,這話,從何說起?微臣怎敢有事情瞞著您?”
除了秦素素的那件事情……他有想過說出來,可是,卻又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說。
“本王問你,當初,秦側妃可是小產?”
李亦儒一顫,抬起頭,看向百裏滄溟。“王爺您……您都知道了?”
“好大的膽子!李亦儒!”百裏滄溟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瞬時變成兩半。
李亦儒受驚,嚇得跪倒在地。“王爺,臣沒有想過隱瞞你,可是當時的情況,您是知道的……”
當時,若是告訴王爺秦側妃又騙了他,王爺肯定會有過偏激的行為。誰都知道,王爺這生,最恨的就是欺騙!
百裏滄溟閉起了眼,掩藏住了眼中的波瀾。“那,本王問你,她的頭發——”
“王爺,微臣想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李亦儒開口,“秦側妃的確是服用了打胎藥沒錯,可是,在此之後,又服用了西厥國的一種藥,就是這藥,保住了她的胎兒,同時也讓她的頭發變成了白色——”
“西厥國?”百裏滄溟皺眉。秦素素何時跟西厥國扯上了關係?
“王爺,你……可是見著秦側妃了?”
百裏滄溟猛然睜開眼,銳利的眼神射向了李亦儒。嘴角,扯出若有若無的弧度,通身都是危險的氣息。
“李亦儒,你不覺得,你逾矩了嗎?”
“是,微臣知錯。”
“好了,下去吧!有些事情,本王要好好想想——”一揮袖,示意李亦儒出去。
李亦儒應聲退去,卻是走到書房外時,驚呼出聲。“王妃——”
喬兮兒的臉色一片慘白。很顯然,剛剛他們之間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深吸一口氣,喬兮兒走進書房。
“王爺回來了呢!怎麽回來都不派人通知一聲妾身呢!妾身也好做做準備。”她盡量地讓自己看上去溫柔賢淑。即便這幾年來,她在王府,不過就是一個擺設,百裏滄溟從未睜眼瞧過她一眼。
百裏滄溟隻是輕抬起眼皮,看了眼她。“本王還有事,你自便!”
說完,離開了這裏。
原地的喬兮兒咬著唇,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眸中,一片怨念。
那個賤人,沒死是嗎?
手指,狠狠地嵌入掌心,直至有鮮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