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涼大都督郭奉孝大大咧咧的拿過書信一看,大驚失色,趕忙對天跪拜,口稱:“萬歲,萬歲,萬萬歲。多謝高祖皇帝指點迷津。臣立即前往洛陽稟報皇帝。”
如此重要的旨意,自然不敢怠慢,郭嘉沐浴更衣,齋戒三日,捧著“高祖皇帝的聖旨”來到洛陽。
於是太史公王立、譙周便開始向外散布:“種種祥瑞,乃是晉當代漢,青帝子代赤帝子而立之兆。晉王袁熙為青帝子,當代漢。可安排受禪之禮,讓漢帝禪位於晉王。”遂會同龐統、陳琳、徐庶、賈詡、崔琰、辛毗、陰夔、閻圃、王粲、衛凱、和洽、昌豨、孫觀等一班文武官僚,四十餘人,直入內殿,來見漢獻帝,請禪位於晉王袁熙。在路上,王立、譙周愁眉苦臉一個勁的咂嘴:“沒辦法,都是天意,我等必須順應天意。”眾人都說:“就是,就是,雖然咱們心裏都不好受,但還是要按照上天的旨意來行事。再說,還有高祖皇帝的詔書在這裏,不能違背。”陳琳煞有介事道:“難怪,難怪當年蔡邕先生在後漢書中寫著‘鄴城有天子氣’。蔡邕老先生的見識不同凡響,在四十年前就料到,青帝子當代漢而立,佩服佩服。”
崔琰差點沒摔倒了。瞪著陳琳。陳琳向他挑了挑眼,那意思仿佛在說;“放心吧,我早就給改好了。”
改朝換代也好,新皇帝登基即位也罷,總要搞一些比較‘玄幻’的勾當。沒辦法,都是前人逼的。我也小小的搞了一些,讓大家見笑了!!
賈詡、辛毗等幾十個大臣像示威遊行般晃著膀子闖進後宮,見到獻帝。辛毗施禮道:“陛下,請接旨!”
漢獻帝差點跳起來:“朕——接旨,誰的旨意?”
辛毗說的一本正經:“高祖皇帝。”漢獻帝心說,你快拉倒吧,他都死了三百多年了。袁熙又要搞什麽名堂?腦子裏一溜驚歎號!
“陛下請接旨。”陳琳腰杆挺得筆直,有些欽差大臣的頤指氣使。好像他是在替劉邦辦事。
“辛公——你昨天見到高祖了——”漢獻帝聲音發顫,表示質疑。
辛毗心說,小子你詛咒我。翻了個白眼:“請陛下接旨。”漢獻帝見他說的一本正經,也不敢怠慢了,要是不接旨,肯定會被扣上不忠不孝的帽子,到時候更糟。
漢獻帝跪在地上:“兒臣接旨。”
辛毗見他態度還算老實,滿意的點了點頭,從容平靜的把高祖的‘聖旨’朗讀一遍。老實的漢獻帝變得更老實了。半天說不出話,看著眾位大臣啪嗒啪嗒的掉眼淚。“不行,不行,大漢朝自高祖以來曆傳二十四帝,將近四百年。朕雖然沒有才幹,可是也不是昏君,怎麽忍心把祖宗的大業,就這樣丟棄了。咱們從長計議好不好?”
漢獻帝的眼神在眾臣臉上掃了一圈,人人臉上似乎都明顯的寫著“不好”兩個字。辛毗擺手把李伏、許芝兩人叫出來:“陛下要是不信可以問他們兩個。”
李伏、許芝是欽天監的‘星象官’專門管監測天象。李伏道:“自從晉王統一天下,鄴城附近麒麟降生,鳳凰來儀,青龍出現,枯木逢春,鐵樹開花。這些都是晉國代漢的象征。”
漢獻帝心想,全都是放屁,胡說八道。
許芝道:“臣掌管‘欽天監’夜觀天象,見大漢氣數已盡,陛下的帝星晦暗不明。而晉國天象,縱橫經緯,鋪天蓋地,無法言喻。而且,高祖詔書說的很清楚。這個天下是白帝子、黃帝子、赤帝子、青帝子輪流來坐的。大漢為赤帝一脈,傳二十四帝,氣數已盡。輪到青帝子來做天下。晉王袁熙,乃是青帝之子,應受漢禪。陛下千萬不可違背天意,是要遭天譴的。”
漢獻帝鼓足了全身的勇氣大罵:“放狗屁。這都是你們捏造的,世上那有什麽龍、鳳。那有什麽青帝、赤帝。分明是袁熙想要篡位的借口。”
譙周道:“自古以來,朝代更迭,有盛必有衰,沒聽說有不會滅亡的國家。漢朝已經四百年了,赤帝一脈享福也差不多了,陛下要是不順應天意,上天就會降災,陛下要倒黴了。”
這可是毫無遮掩的威脅了。漢獻帝臉色大變,冷汗直流。心想,這次袁熙來真的,躲不過去了。想想祖宗創業艱難,自己做了亡國之君,悲從中來,哭得像個女人一樣,歇斯底裏的跑回後殿。
譙周等人都在身後大笑。
第二天,賈詡、辛毗等人又來“好言相勸”怎奈漢獻帝冥頑不靈“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是不點頭。還把安陽公主叫來,對著各位“忠臣”破口大罵。賈詡等人鑒於安陽公主是晉王的老婆,沒敢說話,退了回去。我和安陽公主本來關係很差,沒有夫妻之情,聽賈詡添油加醋的一說,登時火大:“不必跟她廢話,打入冷宮。”
我拍桌子,跳著腳道:“廢物,你們這些人,搞了這麽多天,一點眉目也沒有。還有臉升官發財。我看,明天老子親自去和他談談。”
“不行,不行。”賈詡、辛毗、劉曄一起擺手。辛毗道:“那樣一定會落人口實。大王還是耐心的等一下,兩天之內,臣等一定讓你得償所願。”
我伸出兩個指頭:“就兩天,多一天也不行。”
賈詡出門的時候跟辛毗說:“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告訴,昌豨、孫觀明日帶兵進宮,索要玉璽。”
昌豨、孫觀帶了一萬鐵甲軍盛情邀請,皇帝不能不出來了。賈詡在大殿上,恭敬地道:“陛下快做決定,晉王一定會厚待陛下的。”漢獻帝心想,扯淡,怎麽厚待,讓我做太上皇不成?
到了這個時候,漢獻帝也沒什麽好怕了,冷笑道:“朕要是不讓位,你們想怎麽樣?”辛毗跳出來喊道:“陛下千萬別不知好歹,小心禍起蕭牆。”漢獻帝猛然站起:“朕不信,天下誰敢殺我?”
辛毗道:“董卓、曹操、袁——”他想說袁術。忽然改口:“董卓、曹操、孫堅那個不想殺你。要不是晉王一家兩代為國盡忠,陛下早死了幾十次了。如今不知感恩戴德,反而為難晉王。做這種缺德事,不怕天打雷劈嗎?”漢獻帝大怒,拂袖而起,扯著嗓子喊道:“好啊,好啊,打一個雷試試,看看是劈了你還是劈了朕。”說完就要逃走。辛毗上去一把拉住龍袍:“你給句痛快話,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昌豨壓著‘符寶郎’祖弼進來,把刀架在脖子上逼問:“玉璽在哪裏?”祖弼側頭向地上吐了口痰:“你他娘的算什麽東西。也配詢問玉璽。”昌豨被激起凶性,一刀砍下祖弼的腦袋扔到漢獻帝腳下:“陛下,玉璽何在?”
漢獻帝的心拔涼拔涼的!眼前飛過一群小星星,嚇得差點昏厥。雙腿一軟摔倒在地,哭著對賈詡道:“朕願意讓位,朕願意讓位,請晉王千萬不要殺我。”賈詡笑了笑道:“晉王不殺陛下,請陛下快快下詔,安定民心。”
漢獻帝一看陳琳。陳琳立即明白,從懷中掏出一份黃絹:“陛下,聖旨已經擬好了。請陛下用印。”
漢獻帝心中大罵陳琳,狗東西,你準備的倒是挺充分。
辛毗拿了詔書順便收了玉璽和賈詡等人乘車到晉王官邸。辛毗在廳中大聲喊叫:“晉王接旨。”
我當然知道是什麽旨意,三步並作兩步跑出來,拱手:“臣接旨。”參拜不屈,這是我的特權。
辛毗展開詔書朗讀:“朕在位二十年,遭天下蕩覆,幸賴晉王之力得保社稷,恢複天下。晉王以神武之資,為大漢開疆拓十萬裏之遙,光耀當世。朕自問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今願效仿古之堯舜,禪位於晉王袁熙。請晉王為天下蒼生考慮,不要推辭。”
賈詡早就叮囑過,要我“裝”一下。於是我抬起頭來,堅決不從,說了很多提前背誦好的,忠君愛國的話。還憤怒的把辛毗等人趕出廳外。
辛毗、劉曄在府門前失聲痛哭,都說這樣的忠臣前所未有!!
漢獻帝一看晉王不接受高興了,攤開手道:“是晉王不願意,你們別再逼我了。辛毗冷笑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需要三次下詔,晉王才會答應。這說明你有誠意,晉王是在考驗你呢?”
漢獻帝空歡喜一場,沮喪著繼續下詔。一連三次。第三次的時候,我才“被逼無奈”的奉旨。我記得曹丕篡位的時候,為了製造輿論,搞的聲勢很浩大,便對賈詡道:“需要建一個‘禪壇’,選個良辰吉日,集合公卿大臣,命漢帝親自將玉璽交給寡人。這樣就名正言順了。”
賈詡點頭道:“這就去辦。”
十五天之後,禪壇建好。禪壇主體為夯土台鑄成,高一丈,長寬都是二十丈。禪壇四周用漢白玉欄杆圍砌,台場平坦寬敞。正中建有一亭,頂部是斜山式。鬥拱飛簷翹角,下邊枋檁竹等均施玄紫彩色和蘇式彩畫。此亭形體舒展而穩重,氣勢雄渾而大方,金碧輝煌,十分壯觀。亭邊立一石碑,碑高兩丈,碑座方型,碑呈錐體,基設石台,環以鐵欄。碑正麵為“禪壇”兩個大字。
禪壇左右各有十八級的台階,左手旁立一碑,上麵寫著;“大漢建安二十一年十月庚午日寅時,漢禪讓於晉。”
這是為了給後代留下佐證,證明我不是篡位,是大漢皇帝心甘情願、自動自發、非常愉快的把帝位讓給我的。就像堯舜禹湯的帝位傳承一樣合理又合法。
十五天把我的頭發都等白了。等待真的是一種煎熬!
五天之後,吉時來到。漢獻帝親自坐車來晉王官邸請我去禪壇。我身穿龍袍,頭戴冠冕,乘車至壇場。一路上心潮起伏,激動不已,一個小痞子也能做皇帝。還是個泱泱大國的皇帝。我一刀一槍打拚出來的皇帝——
壇下聚集了文武官僚將近六七百人,審榮、昌豨、孫觀指揮禦林禁軍和重裝步兵四十餘萬包圍禪壇。甲胄鮮明,刀槍鋥亮。嚇得漢獻帝差點尿褲,雙腿一個勁的哆嗦。漢獻帝像是剛死了親爹一樣哭喪著臉,捧玉璽給我。這個時候,也用不著裝了。我不客氣的接過來。壇下眾臣,幾十萬大軍紛紛跪倒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陳琳開始朗讀,他早就寫好的‘禪讓書’:“晉王有德,昔日唐堯禪位於虞舜,舜亦以命禹——”
讀完了‘禪讓書’壇下幾十萬人又連呼萬歲。 我登上帝位。太尉賈詡、太傅劉曄、尚書令辛毗、禦史大夫陳琳率領文武眾臣朝拜於階下行八拜大禮。改朝換代正式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