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爺?”武安福心裏一驚,立刻就知道眼前這個俊美少年正是隋唐第一心狠手辣的俏羅成,北平府裏隻有一個王爺就是羅藝,候爺指的自然就是燕山候羅成了,見是羅成,武安福不敢怠慢,施禮道:“拜見小候爺。”
羅成一怔,飛身下了馬來,走到武安福身邊上下打量一番,取笑道:“我聽說你溺水撞了腦袋,原來是真的。”
武安福不明白羅成的意思,隻能傻笑,心中卻想看來跟評書中說的一樣,羅成這小子跟自己不太對付。。
“象你這種蠢貨,怎麽沒淹死呢?如果你死了,北平府的老百姓一定會放上三天的鞭炮慶祝。”羅成懶洋洋的道,這無禮辛辣的話把武安福氣的直翻白眼,他上輩子這輩子加在一起聽到的刻薄話也沒羅成這一句毒。
不過羅成這人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的,若還想好好活命,跟他攀交情才是對的,武安福想通這點當下道:“小候爺取笑了,以前是安福不懂事,多有得罪,還請小候爺多多包涵才是。”
羅成脾氣暴躁,性格傲慢,武藝高強,還有候爺的爵位,常常看不起旁人。羅家和武家關係十分的微妙,羅藝和武家兄弟表麵上和和氣氣暗地裏天天燒香盼著對方橫死,因此羅成尤其瞧不起和仇視武安福。在他看來武安福瘦得跟猴子似的,相貌猥瑣品行不端,依仗父親叔父的權勢做了不少壞事,除了武藝不錯,無一是處。從前的武安福囂張跋扈慣了,可在北平府隻怕羅成一個,一是羅成是候爺,論家世地位比他高,二是羅成的武藝實在是太高強了,武安福根本打不過。平常一看到羅成就跟耗子見了貓,灰溜溜的貼著牆根走。越是這樣羅成就越喜歡招惹武安福,兩人在北平府抬頭不見低頭見,沒少結梁子。
兩個多月不見,看到大病一場的武安福不但身體健壯了不少,而且麵對自己也不象從前那般膽小如鼠。這讓羅成很是不開心,他冷言冷語的道:“看來少帥你最近藏在家裏練武藝有些進步,不然怎麽看到本候爺沒繞著走啊?”
武安福心想這羅成可是不好相與的人物,兩家的關係不說你死我活也是明爭暗鬥,如今話裏句句挑釁,自己卻什麽都沒弄清楚,犯不上惹他,還是閃的遠點比較安全,強自按捺下火氣道:“小候爺若是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慢著。”羅成攔下要離開的武安福道。
“小候爺還有什麽吩咐嗎?”武安福心裏惱怒卻又暗自叫苦。雖然自己本事不小,對羅成還是有些懼怕。打恐怕是打不過人家,可要是裝孫子,武安福又不甘心,不知道羅成到底要玩什麽把戲,武安福索性一揚頭反問道。
“我看你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我這幾天新練了套槍法,你陪我玩玩吧。”羅成道。
“我?”武安福一驚,羅成是誰啊?隋唐裏第一條槍,恐怕除了他哥哥薑鬆薑永年再沒人是對手了,雖然自己本事不錯,可也不敢捋這虎須,忙道:“我哪裏是小候爺你的對手啊。”
羅成眉毛一挑道:“我可聽北平府的人把你的兩頭蛇吹噓的天花亂墜,要不是你差點淹死,我早就想和你比試一下,看看我的五鉤神飛槍和你的兩頭蛇哪個更厲害。難道如今你的身體還沒好嗎?”
武安福尋思:“我便是好了也不敢和你動手,你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萬一被你捅死了可就冤枉了。”但轉念又想羅成這人喜好武藝,若是借這個因頭和他搞好關係,也不是不可能。他一時猶豫不決,倒是武喜機靈,在一旁道:“候爺千歲,我們家少爺身體還沒完全康複,您看是不是過幾天再說?”
“哪有你什麽事。”羅成眼珠子一瞪,嚇的武喜縮起腦袋,灰溜溜退到一旁。
“我陪候爺玩上幾手也不是不可,不過這兵器無眼,我怕……”武安福話沒說完就被羅成打斷。
“比就比,你羅嗦什麽,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羅成不耐煩道。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武安福本來也是個好勝的脾氣,遇到羅成這惟恐天下不亂的主也卯上了勁。這一場比試橫豎躲不過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隻要不被紮死,刀山火海也去了。
羅成這回也不騎馬了,和武安福並肩走在街上,隨口寒暄著。街上人見他們兩個死對頭走在一起,都指指點點頗為奇怪,看得武喜衝人喊道:“我們武少帥去王府和候爺聊天,你們看什麽看。”
這話一出武安福暗暗稱讚武喜機靈,眾人都知道自己去王府了,羅成就是下手再重也不敢把自己怎樣,否則傳出就不好聽了。
不多時來到王府,這裏的布局裝修比武家的元帥府更豪華莊重一些,兩人進了府來,穿過幾條長廊,來到王府的演武廳。這裏和武家每日都有十數個武師練武的盛況比起來寒酸的多了,除了一個仆人在擦著兵器再無旁人了,想必羅成的武藝太高,尋常武師也瞧不上眼。
“你先挑兵器吧。”羅成指著兵器架說。武安福上前拽出一把兩頭蛇花槍來抖了抖,雖然不如家裏的槍合手,卻也是打造精良的好兵器。羅成也取出一杆大槍,走到廳中,抖了個花道:“來吧。”
武安福無奈的走到他對麵,一拱手道:“得罪了。”
“廢話少說。”羅成也不施禮,大槍一擺,中平刺來。
武安福平素都是和武師比試,武師們礙著他是少帥,不敢全力施展。羅成卻不客氣,這一槍刺過來,力道凶猛,虛虛實實,藏著數處變化,幾個殺招。武安福看得清楚,花槍一立,在羅成槍杆上一撞,卸去大半的力道。羅成借力使力,槍勢一變,斜掃過來,武安福退了一步,一攔一挑,連消帶打。兩人乒乒乓乓就此鬥在一處。武喜武樂初時看的驚心動魄生怕武安福吃虧,可是看到幾回合下來兩人招式精妙,不禁拍手叫起好來。
羅成早就有心找武安福的麻煩。他常聽人說武安福是北平府除了他父親羅藝和他以外的第三條槍,滿心的不屑,打定主意要挫挫他的威風。如今羅成好不容易等到武安福養好身體找到機會,幾招比試下來,羅成心想這小子還真不是吹的,的確有功夫,雖然不如自己,但也相當不錯了。有了這麽個好對手,羅成羞辱武安福的意思去了大半,想要真正的和他較量一下,故此打的越發開心,一槍快似一槍,大槍舞動的如同蛟龍出水,霸道非常。
羅成打的高興,武安福可就慘了。他本來武藝就不如羅成,十幾招下來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心道羅家槍的威力真不是蓋的,要是能偷學幾招可就好了。打過二十回合,羅成殺的興起,槍槍帶殺機,武安福左撥右擋,羅成的槍卻總不離他咽喉之處,眼看再有幾招就要挨槍,武安福心想羅成你個龜孫,還真想要老子的命啊,這要是被他戳在咽喉上哪還有命在,這樣死掉實在窩囊,不趕緊想辦法可就糟糕了。打定主意他虛晃一槍避開羅成的殺招,向後一跳,怕羅成追過來,還就地打了個滾,把手裏槍一丟道:“我輸了。”
羅成的確想戳武安福一槍,這會見武安福不要臉皮連滾帶爬槍都丟了,他平生最好麵子,哪裏好意思接著打下去,心中暗罵武安福沒有骨氣,把槍一扔道:“算了,沒意思。”
武安福見他沒有糾纏不休,這才長出了一口氣,他流氓當得久了,知道隻有把命留住,才能報仇雪恨喝酒泡妞。凡是好麵子的人物,早都成了幫會供奉的靈牌。武安福從來不是個傻瓜,所以麵子這種東西,他就當作不存在一般。
“小候爺槍法真是出神入化,當今世上無人能敵啊。”武安福道,他這話半是拍馬半是真正的尊敬,上輩子聽評書的時候他其實挺喜歡羅成的,覺得這小子武藝絕頂夠狠夠毒夠絕情忘義正是黑社會中人需要學習膜拜的對象。如今親自一接觸,他知道書中所言非虛。因此崇敬之語由衷而發。羅成往日和武安福見到的時候不是怪言怪語譏諷就是羞辱,從來沒有遇過反抗,隻道武安福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公子和卑躬屈膝的紈絝子弟。不料今日武安福雖然潑皮耍賴狡猾機變,倒也比從前可愛得多,羅成的不忿之心便漸漸的淡了。等到聽得武安福的誇獎,心下受用,嘴一咧道:“少帥客氣了,你能和我過二十幾招,已經是高手了。”
武安福一聽氣的鼻子都要歪了,心道這也不知道是誇我還是在罵我。若是哪天你落在我的手裏,叫你知道老子的手段。想到用監獄裏那些手段整治羅成會是個什麽效果,他心裏暗爽,起碼精神上戰勝了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