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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紀通戰敗

被火光和喊殺聲驚嚇得失了魂的二千多匹戰馬首先就炸了營，四處奔逃，肆意踐踏，無數戰士死得很慘很冤枉，絕大多數居然是被自己的戰馬踩死、撞死的。還沒等僥幸生存下來的戰士找到東南西北，隨後衝進的中華騎兵部隊又一次踐踏撞擊而至，使更多的戰士被撞死或被踐踏而死。許多屍體被人、馬踩得血肉模糊，已經分不清麵孔輪廓了，估計叫死者的生母來認也是於事無補。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二千族人莫名其妙的就損失了將近一半，這戰要打下去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



但，屠殺的悲劇還遠遠沒有停止。



熟睡的戰士被廝殺和混亂的叫喊聲驚醒了。有的抓起武器慌裏慌張地衝出各自的牛皮帳篷，有的連自己的武器丟在哪也忘記了，有的則三五成群向馬圈跑去，現場混亂之極。戰士找不到將領頭目。將領找不到自己的部下，惡性循環之下隻得各自為戰。還有相當多的紀通族人尚在睡覺中就被策馬掠過帳篷的騎兵踐踏成一團鮮血模糊的肉泥。騎兵們遵照華曦吩咐，按照平時訓練那般不和敵人多做糾纏，以奔雷般的速度包圍敵軍，衝亂敵軍，然後再予以殲滅。



從追星逐月射出的箭，就象自己張了眼睛一樣，又快又準，在黑夜裏犀利無比，箭箭奪命。站在大營門前一株一丈來高的木樁上，百戰雙手不停施為，箭無虛發；華勇高大魁梧的身軀在即使是在亂哄哄的人群中也特別顯眼，他揮舞著碩大的青銅斧頭，將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活生生地帶走；華豐矯健的身影與胯下坐騎完全融為一體，在慌亂的紀通族人中猶如一頭獵豹一樣靈活自如，右手馬刀，左手馬韁，每次揮砍都能帶起一片蓬頭血雨。至於華曦，因為殺了太多的人，從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興奮還是瘋狂，他已經麻木了，他隻是機械地用樸刀左劈右砍，如同一台可怖的殺人機器般勇往直前，凜然無懼。



騎兵們往來飛馳，馬刀、長矛耍得就象剁肉餅似的，隻看見紀通氏族人的頭顱紛飛，鮮血四濺，腦漿噴灑，狼奔豕突，哭爹叫娘，個個象砧板上的魚肉似的，任人宰割。



血淋淋的樸刀不停地從刀尖上滴落著鮮血，樸刀特有的材質讓紀通族人的血液無法在雪白森冷的刀刃上殘留半點。但這樣非但沒有讓華曦看起來沒有那麽可怕，相反，那把雪白閃亮的樸刀猶如黑夜中的魔刀，隨時帶走一片生命。



紀通是被連續不斷的慘叫聲給完全驚醒的。從中華人真正劫寨的一刻，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中華人又來騷擾了。第二個念頭就是慘了，這些該死的中華人真的來了。第三個念頭就是盡快組織族人抵抗。畢竟自己可比中華人多了三四倍的兵力。



他從牛皮大帳的後麵鬼鬼祟祟地鑽出，卻看到了一幕幕慘絕人寰的屠殺。中華部落的劊子手正在毫不留情地肆意屠殺著自己的族人。紀通的心在滴血，但如此場麵戰況下他已經無心組織反擊了，他一心隻想著逃跑。他知道被異族活捉的淒慘下場，不是殺死就是捉回去做奴隸。而這兩樣都不是他希望得到的，尤其最後一樣，那簡直就是對一個位高權重者最大的恥辱。



中華人都穿著特有的皮衣，有短袖和衣領的皮衣，這也是中華人在戰鬥中分別異族的一個重要特征。而此刻，正好被紀通利用上了，他殺死了一個穿著皮衣的落馬騎兵，把他拖到一個堆滿死屍的帳篷裏。換上中華人的衣服後，他又在戰場上搶了一匹無主戰馬，趁著混亂，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獨自逃命去了。



體力和士氣都遭到沉重打擊的紀通氏族人，麵對夜色中滴著鮮血的大刀，往來奔馳的鐵騎，凶神惡煞般殺紅了眼的中華戰士，絕大多數人選擇了棄械投降。有的戰士還沒有清醒，甚至於躺在幹草茅棚裏就糊裏糊塗的做了俘虜了。隻有少數負隅頑抗的紀通族勇士在一些將領頭目的組織起來，與中華部落的騎兵進行著殊死搏鬥。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他們下場便是被更多的武器宰殺在了鮮血四溢的戰場上，死狀淒慘。



戰鬥已經接近尾聲，但一些逃過中華人鐵蹄的紀通族人，卻沒有逃過自己布下的障礙。早先布置圍繞著大營點燃的十幾堆篝火，本是用來防止中華人突襲之用，沒想到現在倒成了阻礙他們自己逃跑的屏障。



從營寨到篝火堆有一百五十步，從篝火堆到荒野中的黑暗又有一百五十步。足足三百步的距離，對騎馬的也不過就是幾個呼吸的事，但這裏卻成了那些中華人追殺紀通族人的最後一個墳場。



無數個驚慌失措的紀通族人從營寨中殺開了一條血路，四散逃命。雖然逃出了身後那個血腥恐懼的屠宰場，但緊接著就陷入了另外一各屠戮的沼澤。緊追而至的騎兵隔遠就對前麵逃跑的敵人進行擲矛或是射擊，暴露在明晃晃火光下的紀通族人一下子就慘遭無情的射殺。緊接著，騎兵們開始追出營寨。在火光下來回快速追擊，對那些已經被衝得零零散散的紀通族人展開了更加無情血腥的殺戮。



半個時辰後，黎明也極不情願地撩起了漆黑的麵紗，露出了一張朦朧、魚白的臉。



大雁山河段的這場夜襲也基本結束。人數處於劣勢的中華人奇跡般的獲得了優越的勝利。



此時，營寨裏一片狼藉。屍體堆滿了諾大的營寨和營寨四周的草地上。許多俘虜被趾高氣揚的中華戰士看押著，在喝斥聲中清理著戰場。篝火堆早已熄滅，剩下十幾道嫋嫋黑煙在晨風中輕輕搖曳。一些騎兵則在到處捕捉受驚跑遠的紀通氏族戰馬。此戰，繳獲的戰利品甚豐，在草地上堆積成了一個小山丘。由此也可看出，這紀通氏族在葛天氏族裏的實力有多強橫。因為大多數兵器居然是青銅打造的。雖然品質比不上中華人打造出來的青銅兵器，但卻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氏族部落可以擁有的。



華曦沒有找到紀通。雖然有點遺憾，但這紀通估計也已經在葛天氏族裏完蛋了。他的部隊前後今夜便被自己滅了騎兵主力。他這個紀通氏族酋長沒有了有虎族人和自己氏族的力量支持，以後估計很難再撲騰起什麽風浪了。



此戰，殲滅了紀通氏族的過千騎兵，俘虜三百多人，隻有紀通和少量族人逃脫了。而中華部落一方的損失不過百騎，不能不說是個奇跡。



旭日東升的一刻，華曦迎著初升的朝陽，負手而立。光華萬千的晨光下，一道長長的人影被拉扯開去。



百戰、華豐站在他的旁邊，一臉的崇拜。他覺的族長就是族長，連站著思考的英姿都是如此魅力綻放。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啊。象莽夫華勇，他常逢人便說自己是部落中響當當的勇士，可他就沒有族長這種縱橫天下，舍我其誰的氣勢。這東西不是嗓子大就是的。



很快，就見華勇和幾個百夫長已經縱馬飛馳而來。



“族長，還是沒有紀通的蹤影，估計是昨夜趁亂逃跑了。”華勇幾個飛身下馬，旋即大聲匯報道。



華曦轉過身來，心情愉快地說道：“隨他去吧，也許這些逃跑掉的蝦蟹倒是可以將我族雄威散播到整個葛天氏族裏去。哈哈——”



“蝦蟹？”沒吃過蝦蟹，也不懂蝦蟹為何物的眾人齊聲喊了聲，詢問的目光已經集中到華曦身上。



“哈哈，沒什麽。這次能夠以弱勝強，取得大勝，實乃百戰之功！”華曦瞥了一眼百戰，樂嗬嗬道。



“啊，怎講？”華豐幾人顯示狐疑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百戰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會動腦子，而且能想出這樣法子的人。接著，華曦便把百戰想出此計的前前後後說了遍，眾人這下才恍然大悟，連聲讚歎道。



在濃鬱刺鼻的汗水和滿身的血腥味裏，每一個人的眼睛裏都閃爍著大勝之後特有的興奮和激動。



華曦望著有點窘迫的百戰，眼睛裏充滿了複雜的眼神：喜愛，期待，同時也夾雜著一股憂慮和擔心。百戰就像是一塊尚待開發的美玉，但卻似乎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秘密也許是無害的，也有可能會對部落造成難以想象的破壞。



“其實，今晚我們亦是十分凶險。一旦時機掌握不好，很可能把自己給搭進去。如果不是他們白天急行軍，造成部隊身體疲憊，今夜我們成功的可能性極低。”



“族長洞察先機，料敵如神啊。”華豐衷心的讚歎道。此時他們都圍在族長周圍，一字不漏的聽著他對這次戰鬥的分析。



滿目瘡痍的營寨上空，遠遠傳來幾聲牛角號。騎兵們已經收拾好了一切，等待華曦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