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的風(十二)
文章來源: 水沫2004-10-23 15:11:43

(十二)

李曉月是蘇州人,在上海沒什麽親戚。鍾怡和趙林是她的老鄉和中學同學,也是她在上海最親密的朋友,他們三個人親如兄妹似的。趙林和張成在一個公司工作,趙林本來很被曉月吸引,一心想追求她。誰知曉月和張成因為他而相識,結成一段紅塵情緣。他提醒過曉月多次張成可是有婦之夫,可是曉月整顆心為張成淪陷,愛的無法自拔。趙林後來改追鍾
怡,現在兩人已是水到渠成,正在營造愛巢,談婚論嫁。

曉月和鍾怡在茶樓裏坐了下來。叫了珍珠奶茶和一些瓜果、蛋糕。人說愛情是最佳美容品,這話真是不假。往日貌不出眾的鍾怡若晨花含露綻放,紅潤的膚色蛋清般透明,烏亮的長發閃著秀麗的光澤。相比之下,懷孕末期的曉月身形巨大笨拙,雖然眉眼清秀依然,卻不免看上去發澤枯黃,臉色憔悴。

“買什麽了?”鍾怡開口道。

“BABY的東東。你呢?”曉月懷孕了嘴饞,津津有味地舔著蛋糕上的奶油。

“一些床上用品。”鍾怡優雅地啜吸奶茶,手上閃過一道亮光。

“要結婚了?!”曉月叫道。

“嗯。”鍾怡點點頭,伸出手給曉月看指上的鑽戒。白金指環上一顆鑽石熠熠閃光,輝映鍾怡一臉的幸福。

“好漂亮。”曉月讚道,又笑著說:“快說,趙林是怎麽向你求婚的,有沒有跪下來?”

“嗬嗬,你以為世界上的人都象你這麽浪漫。”鍾怡笑道:“那天我們就一起在看電視,一個特搞笑的節目,笑得我直不起腰來。趙林看著我忽然說,我們結婚吧。我忍住笑,看他一眼。他還挺嚴肅的,接著又說一句,真喜歡聽你笑,一天不聽就少了什麽似的。我就答應他說,好吧。就這麽簡單。”

“哦。”曉月應了一句。她想著趙林的話:真喜歡聽你笑,一天不聽就少了什麽似的。樸樸實實一句話,卻蘊藏著真摯的情義。雖然不是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卻彌可珍貴。曉月不由有些羨慕鍾怡。

“你和張成到底怎麽打算的?他會離婚嗎?”鍾怡關切地問道。

曉月搖搖頭:“沒有打算,一切隨緣。反正他老婆不會回國。”

鍾怡瞪著曉月:“小孩都快出來了,你還沒有打算?”

曉月說:“我自己生,自己帶。和張成到底有什麽結局,我真的不知道。和他有一天的緣分,我就享受一天的快樂。至於明天會怎麽樣,我想不了那麽多。”

鍾怡看著曉月,一時不知說什麽好。曉月抿了一下嘴唇,衝著鍾怡笑了笑:“覺得我有病是不是?我自己也覺得一定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這個張成也真是的,一邊一個家,搞什麽嘛。”鍾怡遷怒於張成。

“不管他的事,是我自找的。”曉月總護著張成。

“曉月你醒醒好不好。你還年輕,這麽好的條件,不要一條道路走到黑。女人都是要找一個自己的歸宿的。”

“鍾怡謝謝你。有的事情別人很難理解的。所謂都道伊人癡,誰解其中味。。。”曉月的眼睛水霧朦朦。

鍾怡無語。曉月柔中帶剛,她和張成的事,鍾怡勸過不知多少邊了,每次都是鍾怡放棄。鍾怡隻好說:“好吧。有什麽要幫忙的,盡管找我和趙林。”

“嗯,謝謝,這話聽了巨溫暖。”曉月蕪爾一笑。

鍾怡也無奈地笑了。鍾怡和曉月是中學同學。曉月聰明漂亮浪漫,一直是男孩子追逐的對象。鍾怡本以為曉月孤芳自賞,花揀高枝,誰知卻輕易地被張成摘了去。開始還誤會曉月想傍大款,可是鍾怡親眼見到曉月除了一些小禮物,並沒從張成那兒得到什麽,倒還常看見曉月樂滋滋地給張成添置東西。

“那個姓劉的港商還在追你嗎?”鍾怡問道。

曉月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說劉君彥呀。他兒子病了,他前妻又在加拿大。他回港照顧兒子去了。”

劉君彥離異多金,四十多歲,有一個上高中的兒子。蘇州是他的家鄉。他在蘇州和上海做生意,曉月幫了他一些忙。他對曉月很有幾份意思,從蘇州追到上海,曉月卻是婉言地謝拒。

“你說張成有什麽好?”鍾怡真看不出張成有多好,且不說他是個有婦之夫,整個就是個花架子,浮而不實,屬於中看不中用一類。就連趙林也說張成在公司裏做事虛華。鍾怡不敢對曉月說太多張成壞話,怕曉月不高興。

“這個就是一種感覺。就好像一顆心印在另一顆心上,拿也拿不下了了。。。”曉月的眼睛迷迷朦朦的,又跑到雲裏霧裏去了。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你就接著暈吧。”

曉月笑了:“就這麽雲裏霧裏暈一回,人生一世,總得至少暈一次吧。哪天從雲端摔下來了,再含淚吞血忍痛麵對現實吧。”

曉月玲瓏剔透,又有什麽不明白的。隻是她愛的癡迷,無法回頭。鍾怡聽曉月這麽說,也隻有說:“你多保重。”

“謝謝了。”曉月啜吸了一口奶茶,看著鍾怡細白柔潤的臉說:“鍾怡你變漂亮了。恭喜你要做新娘。”

“再漂亮也比不過你。也恭喜你要做媽媽。”

曉月的手機響起。她喜孜孜地對鍾怡說:“張成晚上要來。他這一陣特別忙,很少有空。”

“這種時候他忙什麽,該多照顧你多來看你才是。”

“你知道,他是那種事業心很強的人。”曉月還是為張成辯護。

他真是不值得你這樣。鍾怡把話吞了回去。看著曉月高高隆起的肚子,她不想再勸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