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討厭得罪人，即使不認識的人也不想得罪。想好了今天寫點啥，將要落筆之時，突然發現這篇文章極有可能得罪所有看到這篇文章的人。因為看到標題想讀這篇文章的人，大概率是兩位中的至少一位的熱愛者。於是有些戰戰兢兢，感覺是比寫一篇歌頌或批判中國政府，歌頌或批判普京，川普，共和黨極右派，民主黨極左派，黑人兄弟和白人至上者等等更能引起同仇敵愾的文字。那就先說一聲抱歉吧 - 隨便碼字，不值得您生氣。

肖戰和張頌文，一個是流量偶像，一個是資深但最近爆紅的演員，在多數人眼裏應該是風馬牛不相及的，相信他們的追捧者或曰粉絲也極少交集。在我這裏，兩人更是天差地別：我沒有看過肖戰出演的任何一部電視劇，隻是在女兒的要挾下，聽過她偶像肖戰的一首歌；唱的是啥，不記得了。而早在張頌文在因電視劇《狂飆》爆紅之前，我就十分欣賞張頌文，雖然我之前隻看過他演的兩部戲（還都是配角）：《隱秘的角落》，《風中有朵雨做的雲》，以及他當導師的一套關於演戲的綜藝。

但兩人還是有一些共同點的。一個是大器晚成：肖戰是出道多年無人問，在偶像高齡的20好幾因為一部《陳情令》天下聞；張頌文也是出道多沒啥大動靜（雖然真正喜歡好演員的人早就知道他），因為一部《狂飆》徹底出圈。另一個是兩人似乎都是好人，至少不是壞人：我如此關注八卦的老頑童，也沒聽說生活在顯微鏡下的他們個人的確證的負麵新聞。

不過，這不是我要寫他們兩人的原因。我之所以寫他們，是因為他們中的一個已經而另一個我預計即將成為很多人討厭的人，盡管他們都似乎是不壞的人。之所以如此，是拜他們的粉絲所賜。

肖戰曾被封殺的事知道的人很多，據說是他的粉絲以一己之力摧毀了幻想男男愛情的女性的文化精神家園。我雖非女性，也不幻想男男愛情，但有自己的愛好，所以能體會愛好被摧殘的痛苦，何況肖戰粉絲是以向官府告密這種令人鄙視的戰術發力。但此後引發的對肖戰的大批判大封殺，則絕對不是所謂民意所能決定。幻想男男愛情又熱愛文藝的女性，真沒有那麽大的力量；痛恨肖戰崛起，豔壓群雄（不是力壓群雄，也不是豔壓群芳）的個人和資本則絕對有這麽大的力量，而這樣的個人與資本又太多了，因為肖戰太紅了。

但無論封殺肖戰是誰發力，其被粉絲反噬當是毫無疑問的。這就是我替張頌文擔心的事：他大有被他的粉絲反噬的可能。

我當然不是說張頌文的粉絲狂熱。粉絲天生狂熱，不瘋魔不成粉，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我老人家隻有敬而遠之的本分，哪有說三道四的權力。反噬張頌文的。可能是某些粉絲對《狂飆》主角張譯的攻擊。

大陸社交媒體最近的一大時髦，就是揚張貶張，或曰誇張頌文罵張譯。張譯張頌文都是很好的演員，在《狂飆》中的表演也都可圈可點。如果說不同，就是安欣這個人物本身的生活基礎缺乏，老百姓很難相信這樣人物的存在，怎麽演都不討喜；高啟強這個人物的某些行為容易引起民眾的共鳴，可塑性大，演好了很出彩。

但張譯是好演員，即使沒有好食材，也能憑功力做出不太難吃的菜；即使安欣不如高啟強出彩，我至少覺得他們算旗鼓相當。那麽又如何解釋那麽多誇張頌文罵張譯的聲音呢？

我相信本質上是製作機構和背後資本的推波助瀾，而導演等製作人員的私心也很關鍵。從製作機構和背後資本的角度，誇誰罵誰不重要，關鍵是有熱度，有話題。粉絲各自誇自己偶像太平常，有誇有罵，以致相互對罵，才是熱點王道。

至於誇誰罵誰，操縱者當然深諳民眾心態：一方是磨礪多年，一朝成名，一方是所有大獎拿遍，最近更成為爭議性很強的中國第一導演的禦用演員。誇前者既順應普通市民心理，又體現製作者慧眼識珠；罵後者可以利用各種或良或不良心態（比如仇富，恨張藝謀等等）。誇張頌文罵張譯，順理成章。

至於最可以動用的力量，大概是對演技未必了了，但對高啟強情有獨鍾的粉絲了。雖然罵張譯的未必都是張頌文的粉絲，但通過歌頌張頌文來批判張譯，或者通過貶低張譯來抬高張頌文者，確實不在少數。

這就讓我忍不住要寫這一篇討罵的文字：張譯也有粉絲，其身後應該也有資本的力量。這一刻，仿佛是肖戰粉圍攻同人文學據點的前夜，張頌文粉要警惕把他推向深淵 ；當然，張頌文今日之紅和肖戰昔日之紅不可比擬，畢竟影視受眾的主流（少女和中年婦女）對肖戰的喜愛遠遠超過張頌文，所以張頌文腳邊的深淵相對不深。，

即便懸崖不高，我也不想張頌文跌下去，因為這一天對他來之不易。更何況，張頌文和肖戰一樣，似乎都不是壞人；而我實在頗為欣賞張頌文的演技，雖然比不上我女兒對肖戰的喜歡。

2023年二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