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詩外傳1.8：王子比幹殺身以成其忠

原文：

王子比幹殺身以成其忠，柳下惠殺身以成其信，伯夷叔齊殺身以成其廉，此三子者，皆天下之通士也，豈不愛其身哉！為夫義之不立，名之不顯，則士恥之，故殺身以遂其行。由是觀之，卑賤貧窮，非士之恥也；天下舉忠而士不與焉，舉信而士不與焉，舉廉而士不與焉，三者存乎身，名傳於世，與日月並而息，天不能殺，地不能生，當桀紂之世不之能汙也，然則非惡生而樂死也，惡富貴好貧賤也，由其理，尊貴及己而仕也不辭也。孔子曰：“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故厄窮而不憫，勞辱而不苟，然後能有致也。《詩》曰：“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此之謂也。

譯文：

王子比幹為了忠心而死，柳下惠為了誠信而死，伯夷叔齊為了廉潔而死。這三位先生，都是天下通達事理的賢士，哪能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呢！因為仁義之道不行，道德功業不彰，賢人覺得可恥，所以用犧牲自己來完成自己。這麽看來，賢士不以貧窮卑賤為恥；天下舉薦忠良的人做官，而賢士不參與；舉薦誠信的人，他們也不參與；舉薦廉潔的人，他們也不參與；有忠、信、廉三德存於身，美德傳於後世，與日月同輝，天抹殺不了，地也改變不了，就是在桀紂時代也不能玷汙他。當然他們不是厭惡生命而喜歡死去，厭惡富貴而喜歡貧賤。由此可見，能受到尊重而出來做官，他們也不會推辭。孔子說：“如果財富是可以追求的，就是給別人駕車我也做。”因此，困窮而不覺得可憐，勞苦屈辱而不苟且，然後他們的道德修養才達到極致。《詩經》說：“我的心不是石頭，不能隨便轉動它；我的心不是席子，不可以隨便卷曲它。”就是這個意思。

俠客心得：

賢士一心向善，孜孜以求的是道德修養。賢人的心是堅定的，像石頭一樣轉著玩，像席子一樣卷曲戲弄它，那是做不到的。成不了仁義他寧肯死。無論處於何種艱難困苦，不可憐，不苟且，才能完成他們的道德功業。在有些情況下，死是他們完成修養的唯一途徑。王子比幹為了完成自己對王的忠心而依然赴死，伯夷叔齊為了恪守清白毅然餓死，柳下惠為了篤守誠信而選擇了死。天平兩端一邊是的操守，另一邊是性命，沒有別的選擇，也隻有舍生而取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