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永安院善靜禪師,郡之王氏子。 師幼習儒學,博通群言。年二十七,忽厭浮幻,潛詣終南山禮廣度禪師披削。唐天複中,南謁洛浦,浦器之,容其入室。乃典園務,力營眾事。 一日,有僧辭浦,浦曰:“四麵是山,闍黎向甚麽處去?” 僧無對。浦曰:“限汝十日,下語得中,即從汝去。” 其僧經行冥搜,偶入園中。師問曰:“上座既是辭去,今何在此?” 僧具陳所以,堅請代語。 師曰:“竹密豈妨流水過,山高哪阻野雲飛。” 其僧喜楦。師屬之曰:“不得道是某甲語。” 僧遂白浦。曰:“誰語?” 曰:“某甲語。” 浦曰:“非汝語。” 僧具言園頭見教。 浦至晚,上堂謂眾曰:“莫輕園頭,他日座下有五百人在。”後住永安,眾餘五百,果符洛浦之記。 我不是特別喜歡人口密集的大城市, 總覺得大城市裏流淌著一股浮躁, 太多的欲望。 我比較喜歡人煙稀少的鄉村小鎮, 寧靜祥和。 我喜歡露營,或深山, 或湖畔, 一堆篝火, 一頂帳篷, 聆聽大自然, 讓觸覺毫無阻礙的, 無限的延伸。 出去露營, 指南針和衛星定位器是必備的, 否則就有可能迷路。 你如果迷路了, 竹密山高, 你怎麽出去? 善靜禪師曰:“竹密豈妨流水過,山高哪阻野雲飛。” 如果是我,我不求出, 我本未入, 要出什麽? 你若明白我在說什麽, 你就不迷了, 你就出了。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 師曰:“異境靈鬆,睹者皆孫。” 曰:“見後如何?” 師曰:“葉落已枝摧,風來不得韻。” 問:“如何得生如來家?” 師曰:“披衣望曉,論劫不明。” 曰:“明後如何?” 師曰:“一句不可得。” 曰:“如何是不坐如來座?” 師曰:“抱頭石女歸來晚,隻園會裏沒晨由。” 山裏的一年四季, 現在是最漂亮的時候。 葉子已經變顏色了, 或紅, 或黃, 或綠, 象油畫一樣。 秋風一過, 樹葉嘩嘩的往下掉, 大地象鋪了一層五顏六色的地毯。 再過幾個禮拜, 樹葉全掉光以後, 就很難聽到那種鬆韻琴聲了。 “葉落已枝摧,風來不得韻。” 善靜禪師這一段話說的是佛不可見。見的,或則求見的,都是舍本逐末。善靜禪師是一位文采飛揚的讀書人。信手捏來,隨口而出,文雅至極,對仗工整。不信你看。 “竹密豈妨流水過,山高哪阻野雲飛。” 我突然想起張國榮的那首經典名曲《風繼續吹》。 風還在吹, 人已不在 。 風還在吹, 葉枝已摧。 風隻管吹, 有枝葉就響, 沒枝葉就不響, 風是不在意響不響的。 由空到有, 因緣和合, 由有到空, 自性清靜。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 師曰:“木馬背斜陽,入草無晨跡。” 問:“如何是一色?” 師曰:“易分雪裏粉,難辨墨中煤。” 問:“如何是衲衣向上事?” 師曰:“龍魚不出海,水月不吞光。” 問:“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識識時如何?” 師曰:“鶴鷺並頭蹋雪睡,月明驚起兩遲疑。” 色不異空, 空不異色;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很多人問, 既然眾生本來是佛, 那佛為什麽會變成眾生, 無明是怎麽來的呢? 善靜禪師曰:“鶴鷺並頭蹋雪睡,月明驚起兩遲疑。” 鶴鷺並頭蹋雪睡, 就是佛。 月明驚起兩遲疑, 佛就成了眾生。 明天又是長途跋涉,隻怕沒有時間上貼,今晚多貼一篇。大家慢慢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