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父親在家的日子裏，一周他會喝一，兩次酒。喝完後他會哼哼幾句京劇。他是從來沒有喝醉過。我家在當地沒什麽親戚，參加聚會不多，我也沒有見過喝醉撒酒瘋或嘔吐的人。

我自己第一喝酒是大學一年級。元旦晚會在我們宿舍舉行，男同學們去樓下小賣部買了酒，用暖壺裝回來的。晚會剛開始，喝了幾口酒後，頭痛得厲害，隻好跑到隔壁宿舍睡覺去了。

結婚後，知道公公煙酒不沾。先生也是喝幾口就臉紅的。家裏隻備些紅酒和啤酒。有時周末先生幹完院子活會喝上一杯。

十年過去了，先生沒有變成酒鬼。直到有一天，那時九歲的兒子給爸爸下了定義。那是一個周日，飯桌上兒子淚聲俱下，大致是這樣的：爸爸你昨天喝了酒，今天又在喝，你變成alcoholic, 你會被公司解雇，沒有了工作，媽媽一個人工作，媽媽累垮了，不能工作了，我們沒錢交房貸，銀行收回我們房子，我們一家人隻能流落街頭，嗚嗚嗚嗚。嚇得五歲的妹妹眼裏也含著淚，一臉驚恐地看著我們。已經不記得當初是怎樣使兒子情緒穩定下來的。隻記得事後我跟先生說，美國的飲酒教育從小學就開始了，厲害！

又快二十年過去了，兒子喝酒的能力跟老爸差不多，喝一點酒就臉紅。平時回家偶爾會陪老爸喝一點。他說有下班會和同事出去喝。這次說起他小時候的事，他笑了笑，我也笑了笑。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