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是九月了。幾十年來，九月象征著暑假結束，拜拜了閑散慵懶，提起精神重新回校上課。今年不一樣，因為退休了，日期變得沒有什麽意義。以前約會，別人會問：星期幾？上午還是下午？現在的回答千篇一律：隨便。記事本上除了跟醫生和理療所的約會，沒有在某天某時必須要完成的事。 

 

前幾個月去爬山，回來覺得左腿關節有點兒不舒服，以為過幾天會自愈，不料幾個月過去了，情況不見好轉。我的膝蓋一定怪我對它不管不顧，發脾氣了，肌肉繃緊，隻要坐的時間長一些，站起來左腿麻木，最初幾步一瘸一瘸。於是我參考網上各類“專家”的診斷，以為自己傷筋動骨，後來又以為自己得了關節炎。“關節炎”讓人鬱悶，甚至設想是不是該搬到沙漠地帶去生活，不是又幹又熱的氣候對關節炎有利嗎？ 

 

去看醫生，讓我躺平，拉住我的腿往各方向轉了幾圈，三分鍾就被確診關節沒有受傷，可能是周邊的肌肉出了點問題，讓我理療恢複。一聽大喜，從醫生診所出來，直奔樓下的理療所。理療所不大，風景很好，窗外綠草茵茵，對著人工湖，湖裏湖邊有許多加拿大鵝，還有散步、劃船的遊客。我圖的是理療所離家近，開車十分鍾。 

第一次遇到的理療師來自荷蘭，經過她仔細檢查，確診是肌肉問題，絕對不是關節炎，把我樂的。她為我設計了四套特別的動作，遺憾的是，她馬上要回荷蘭探親度假，但是診所的總理療師可以幫助我。

 

去了幾次理療所，運動有效果，可是總的感覺是六十多歲的總理療師比較“油”，老江湖了，關心的是掛鍾上的時間。為了填滿每次一小時的理療，我有三分之二的時間被安排踩自行車，踢壓腿機，踮腳、蹲坐、拉筋等等，派了個小姑娘（理療助理）來對付我，她的工作是清洗運動器材，按定時器。總理療師甚至都懶得來診斷一下這樣的運動有無效果。

 

於是，我忍不住向小姑娘抱怨，這些拉筋抬腿之類的運動是我第一次來，荷蘭理療師設計的，我完全可以在家裏做，何必到你們診所來？來了這麽多次，情況有了變化，怎麽也不見你們更新治療方案？ 

 

我的抱怨驚動了“老江湖”，這個星期他終於為我安排了一位年輕友善的理療師，負責我的治療。理療師入行不久，充滿熱情，願意嚐試各種方法，在她的監督下，我做了各種增強膝部肌肉的運動，她還花了很多時間為我按摩，效果顯著，讓我感激不盡。 

 

這個抱怨得來的結果鼓勵我再接再厲。我找到了幫我家裝修浴室那家公司總裁的聯係方式。（關於浴室裝修收費不公，可見我的博文《一個電插座，收我九百刀》） 我發出博文後，不少博友慷慨賜教，給了我非常實用的建議，如去“更佳商務局” (Better Business Bureau, BBB）或家得寶抱怨。在找BBB之前，我決定先給這家公司一次糾錯的機會，於是給總裁寫了一封信。上來先把他公司的員工和裝修小哥狠狠地誇了一番，然後話鋒一轉，提到了美中不足，收費不太合理，請總裁過問一下。某人說，我一開始的“高帽子”會讓人戴著很受用，估計這位會退還部分錢款。果不其然，總裁馬上來信了，答應去調查一下，沒幾天就退還了450刀。

 

所以，該抱怨的時候還是要抱怨，正如老話所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英文的相應說法是：The squeaky wheel gets the grease. ——吱吱叫的車輪能加到油）。 

 

九月是收獲的季節，看看本地農貿市場上的新鮮蔬果和家庭作坊烤的甜點吧。長周末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