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美國後沒多久就是春節,我收到沙辛的郵件,他說他來了DC希望我能見他一麵。他住在貝塞斯達的酒店離我上班的地方很近,下了班我去酒店找他一起吃飯。他說他同意分手,隻是想過來再見我一麵,看看我好不好。他沒有說一句要留住我的話,是的,每次我拒絕他的時候他從來都隻是接受說好,從來不會挽留哪怕一點點。我們長時間默默無言,卻一直坐了很久,窗外下過雪的街道偶有車輛駛過,濺起一點殘雪留下的汙水。他拿出一隻牛皮紙文件袋,說:“Lily, I can’t keep this stuff with me any longer.”
差不多寫完這個故事的時候鬼使神差地我給沙辛發了封郵件,短短的隻有16個字,這是時隔20年第一次主動和他聯係,雖然牽掛和惦念一直是有的。沙辛很快回複了才得知他又回了美國如今仍然在原來的大學工作,他說我們已經10年沒有聯絡了,因我不曾回複他的郵件,他想我不想被打擾就一直沒有再聯係我,現在很高興我能聯係他(這個算是唱壇壇慶活動寫故事的蝴蝶效應了)。19年4月沙辛出差去了一趟杭州,城市變化很大他都不能認識路了,去西湖邊的桃花樹下拍了張照片,他把這張照片發給了我看,那個地方那個角度景致沒有任何變化,陽光下他身後一樹桃花開得正豔。 我們找時間通了一個小時電話,差不多20年沒有見過麵也沒有通過話,所有的情緒應該都已沉澱平靜,好像久違了卻仍然很熟悉的老朋友在講著別人的故事。清早上班高速路上我開著車一邊和他講電話,Jabra耳機的聲音效果非常清晰,似乎講話的人就在身邊一樣,至少沙辛的聲音沒有什麽變化。我解釋說我在把以前的事寫成故事記錄下來免得以後忘記,所以想到聯係他問候一下。他在電話那一頭笑了,說那些記憶中的事對他就像昨天剛剛發生過 ‘were full of love which I could not find again。。。 the very 1st time in my life,and all are unforgettable’。。。和格蕾絲離婚後他結了第三次婚,14 年又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上二年級了。沙辛現在的太太是回國娶的,幫他一起撫養大了事故後留下來的兩歲的小女兒,現在九年級,他發給我看兩個女兒給他慶祝生日的照片,都好漂亮可愛,非常溫馨的一家人。現在的他是一個閑暇時候騎車遊泳和種菜的大叔,身邊簇擁著兩個小女兒的慈祥的爸爸,他仍然常常旅行不過都是為了工作出差。沙辛寫了一封長長的郵件給我,他在信中寫了很多我們曾經的往事,他寫道: ‘You are the sweetest among women I know’。He wrote in the mail that I can always read his mind, and he believes he also can read mine, but sometimes he thinks he is trapped in his own mind, which usually happen when one holds unconditional love to someone。。。He wants to see me in-person, but he is not bold enough to ask for that。我archive了他的郵件,同時腦補大學同學微信群裏看到的國內網絡上流行的一句話:相信男人說的話,母豬也能上樹爬。 時值新英格蘭地區最美的季節,聽說我從未去過北方,沙辛邀請我visit him anytime,我想可以和老哥商量一下什麽時候紅葉再次染盡層林的時候去一次白山,還有龍蝦,隻不過不應該會有麵會沙辛的itinerary,我們如果會再見該是什麽時候?
上個月月底過生日,和老哥一起去阿肯色山裏玩了四天,小哥上大學之後我們又有了兩人世界的日子。以前老哥給我拍照總是怎麽難看怎麽拍胡亂撳下按鈕,所以小哥很小的時候我就開始培養他的攝影技術,需要時都由小哥給我拍照。小哥上大學後我買了三腳架自拍杆,準備以後自力更生了。這次老哥的表現還算可以,就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不會用單反相機,我得臨場指導。貼幾張這次遊玩時拍的照片,有人說過了五十歲年齡就應該做減法算,那我今年幾歲哈。。。,這是要奔著“小甜甜”的方向努力呐,難怪有一次小哥在電話裏說:Mom, your sound is weird, sounds like a young girl。
圖1-3, Do you see the tiny me doing yoga on the Hawksbill Gr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