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他鄉”怪怪的年初一

無係之舟，2022。02。01

       剛買不出三月的新車需要被召回換一個不那麽要緊的輪胎外罩的配件，雖然一再確認和安全問題無關，工作人員也解釋不出來究竟為什麽，自己也不懂車，就還是聽從安排換吧。時間就安排在2月一日，今天，中國的春節初一清晨7：15，我也沒有什麽異議。。。

       就此，順便就安排了到車行附近15分鍾外的河灣看日出，這裏可以遠遠地看到悉尼的城區，畢竟，是悉尼虎年的第一縷陽光，值得欣賞。

       黎明時分，五點剛過，城市還在酣睡中，車在空蕩蕩的馬路上，一路綠燈下不敢飛馳。街燈閃成星型的光芒，周圍真有點虛幻。。看日出非常重要的是不能錯過日出前的早霞的神奇和魅力：由深藍，藍紫到淡粉紅到粉紅，紅，黃紅，橘黃，金黃的轉換的全過程。我們達到河邊時，自然界的晨光帷幕剛剛拉開。。。太陽還在趕往南太平洋的路上。。這裏寬闊的河麵微微閃光，遠處的悉尼CBD的幾座標誌性建築影影綽綽，非常象掛在天邊的海市蜃樓。。

       清晨的寧靜是沁人心脾，特別是那劃老式獨木舟的人的剪影，悠悠然地飄在水麵；而現代舢板的運動員們的奮力切開水麵的長槳 ，形成了魚貫的水波。。兩者將這個巨大的畫麵點綴出宏大中的優雅！

       天邊的雲層被陽光勾畫出一絲耀眼的金邊。。。金邊的筆墨愈加濃重的一瞬間，應該6：18跳出海平麵的太陽在6：21在我們眼前跳出了樓群，水麵波光粼粼，世界似乎都變的那麽清淡，柔和，充滿溫暖。。。一個非常睿智的老朋友告訴我，一年至少要看幾次日出，陽光是我們生命的源泉，是我們的生命所在！我完全同意這一點，戰爭，瘟疫。。。盡管無情和殘酷，這些災難都不可能毀掉人類，人類照樣可以生延繁殖，但隻要沒有了陽光，人類就沒有了一切！

       日出後，在剛剛真正醒來的河邊走了短短的一段，我們驅車回車行，城市也已經醒了，再也沒有一路綠燈的通暢，我們倒也預算了這個時間差，在7：13把車停在了應該的位置上，可以看到工作人員已經戴好口罩了，一切就緒了，交了鑰匙，確認了我們的服務事項，簽了字，此時，卻聽到一個怯生生的怪怪中文“新年快樂”，一看是這個接我們車的標準的高加索小夥子，我們非常正式地感謝了他！異鄉土地上三十多年，我們總能不時地享受到這種不尋常的禮遇和溫暖。

       我們按計劃到附近的一家麥當勞去吃早餐，麥當勞是我們這些年在世界旅行時的快餐之一。德爾它病毒疫情之後，連短途的幾日旅行也停止了。。。今天，本來打算買了就帶到室外吃，我們進到這個這個地區最大的店，空空蕩蕩，安安靜靜，到處似乎都是一塵不染，所有桌椅都在等待中。。。音樂一樣輕輕地環饒這個空間。點了過去吃的早點老一套：Muffin 夾牛肉餅，雞蛋，奶酪，當然不會沒有土豆餅和咖啡。賬單讓我吃了一驚：兩份早點居然是A$ 20.50, 幾乎是過去一倍的價錢，看來，人們警告的疫情的滯後效應要比我想像的更有衝擊性！

       既然這裏沒有其他顧客，我們就可以享受疫情的空間和安靜。不知今天負責音樂的人是何人，這時居然放了一首連我也覺得有年頭的歌曲“錢包裏麵空蕩蕩”，我和幾個朋友在做知青和自己剛剛出國時的最愛之一。。。我已經完全想不起作者，忘記了歌的國籍，也忘記了最初的演唱者，但那熟悉和淡淡的悲傷曲調卻永遠儲存在大腦的“海馬區”了，那歌聲就是一輻巨大的畫麵，年輕人站在機場，看到那一架架起飛的飛機，想到遠方的家，但口袋中沒有分文。。。這樣的時候對於我已經過去了，麵對十萬RMB的那張機票，雖然不能不睜大眼睛，但如果真的需要，口袋裏再也不是空蕩蕩了，然而，簽證呢？阻隔我們的變成了那張幾英寸的長方公文！我們似乎又回到了眼巴巴地看著飛機在天空飛的日子，隻能盼望改變的那一天, 而這種改變並不是當初那樣取決於自己的努力！

       家是一個奇瑰的地方，你年輕時想離開，你老了又總想回去看看，就是我們說的想家！想想，我們非常愉快地生活在“第二故鄉”，其實，如果沒有了現在的他鄉/異鄉，哪兒來的故鄉呢？世界上本來是沒有故鄉的呀！

     今天，一個家所在地陌生人的春節問候，一個家所在地的麥當勞的早餐，一切有點怪怪的，一切是在故鄉的大年初一！一首老歌，淡淡的思鄉。。。明天的天一定會更蔚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