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無意中聽藍寧說她從來沒做過spa。下班後我便拉著她請她做。我在這家高奢店有會員卡,每周做一次,非常喜歡他們的服務。這裏價格昂貴,做一次怕是要吃掉藍寧一個月的生活費,於是我騙她說我拿的是免費贈送券。按摩床上邊享受著按摩師力度適中的玫瑰精油按摩,藍寧邊歪頭問, “珍妮,你長得這麽漂亮,在美國有男朋友嗎?” 我笑著搖搖頭反問,“你呢?” 藍寧歎口氣說,“我倒是在戀,不過是暗戀,我愛上了我朋友的男友。珍妮,你說我該怎麽辦?” 我笑,“該死!不道德!”可看到藍寧一臉黯然我馬上變了口氣, “好在他們沒結婚,你若實在喜歡他,不妨試探一下。” “真的嗎?”藍寧驚喜得揚揚眉,好像我的肯定是通行證似的。 我暗罵自己齷齪,可誰讓我這人向來是幫友不幫理呢。 spa還沒做完,梅蘭來了短信, “我沒奶吃了……” 我皺皺眉匆匆結束spa,開車帶上藍蘭直奔梅蘭家。 梅蘭堅稱在中國市場上的她喜歡的那款美國牌子孕婦奶粉是冒牌貨,所以我隔三差五叫來北京的美國朋友幫捎奶粉過來。 “不是說明天才吃完嗎?本想明天給你送過來的。” “你看看這罐兒商標破了,我怕有人摻假下了毒。”她摸摸已顯懷的肚子,用手指了指罐上破了一小角的外包裝。 我翻了個白眼兒沒搭理她,這大小姐太雞蛋裏挑骨頭了吧。封口好好的,也沒有破損。 剛到家梅蘭的電話便追了過來, “珍妮,你和藍寧走得很近嗎?” “對呀,她是我朋友,怎麽啦?” 彼端沉默了半晌聲音才傳來, “你小心些,藍宇藏而不露,很有心計,我怕你鬥不過她。” 我笑,“朋友為何要鬥?” “總經辦秘書這個職位開始選定的是藍寧的同學,為了上位她和獵頭上了床,硬是把她那同學給擠掉了。那獵頭酒後不小心泄露的,我和他很熟的。” 我心裏一驚嘴上卻說,“不會吧,汙人清白可不好。” 梅蘭歎口氣,“沒殼的寄居蟹,我說你什麽好呢?” 我想換款有錄音功能的手機,寧山和俊波陪我買完正巧碰見閑逛的曼麗,於是我們四人在一家甜點店落座,曼麗去了洗手間,俊波開始叫甜點, “剛出爐了一個香草小蛋糕。新型配方,要不要買下你們分?” 侍者彬彬有禮的問。 “好!就要香草。”俊波答得很痛快。 “不含花生成份吧?”他想想問道。 侍者搖搖頭離去。 “怎麽你花生過敏?”寧山關切地問。 “嗯……”俊波答得很模糊。 嘿,真新鮮!我跟他從小長大,隻知道早餐的花生醬抹麵包,他通常能吃四片。 蛋糕呈上時曼麗剛好從洗水間回來,看看美食她搓手興奮說道, “香草的?我的最愛。不含花生醬吧?我花生過敏。” 我低頭給寧山發個短信, “她在哪個州留學?” “弗吉尼亞。”寧山回得很快。 “哪所大學?”我問。 “弗大。” 我手指深深摳進頭皮…… 藍寧美得像出水的芙蓉花,酒量顯真形後,她便成了酒桌上的明星,寧山的許多重要應酬她都有出席,她與寧山接觸得越來越多,她對他精心照顧、他與她竊竊私語,我自然心裏不大舒服。 藍寧極會做人,謙和處事低調,大紅特紅卻無人說她的不是。 這天下班後,寧山西裝革履帶上淡妝輕抹的藍寧去應酬。晚上八點多我給他倆的電話及短信均無回複,我電話便打到了那家飯店,前台說他們那個包間半小時前便結賬走了,不少人喝醉了。聽罷我立刻打車去了寧山的公寓,門一打開,眼前的情景讓我驚掉下巴。 寧山滿臉通紅胸襟半敞躺在沙發上醉得不省人事,藍寧跪在旁邊用毛巾幫他擦拭。見我闖進她驚得小嘴半張,半天沒說出話來, “寧山怎麽了?”我急切地問。 “寧總今天簽成了合同,一高興喝多了,我打車把他送了回來。” “我剛才的電話你怎麽不接?”我扭頭問她。 她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看說, “在酒桌上我調了靜音,剛才慌亂漏掉了。” “噢,那謝謝你了。藍寧你可以回去了,這兒有我。” 她滿臉狐疑地看了看我, “藍寧你看,你上來時是從他兜裏掏的門鑰匙,向保安要的密碼,而我既知道門密碼,又有……”我低頭掏出鑰匙朝她晃了晃, 她愣神片刻點頭說,“那你照顧寧總,我先走了。” 翌日寧山醒來我問他緣由,他說他沒喝多少不知怎就頭昏腦脹。 “人說英雄救美,咱這反了,美救英雄,哦不對,讓女人救的男人算英雄嗎?狗熊吧。”我笑話他。 翌日一早藍寧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問道, “不夠姐們兒,釣了個金龜婿還掖掖藏藏的,不過,恭喜啦!” 我噓了一聲四處瞧瞧,趕緊堵住她的嘴。 “幫我也釣個吧,銀龜也行啊。” “沒問題!”我爽快答應了,轉念想想不對,便趕緊叮囑道, “別打俊波主意啊!他有婚約。” “嘻嘻,我偏要試試。”她調皮得一眨眼轉身離去。 醉酒事件沒影響到我們的友誼。 幾天後寧山送我一個美式咖啡壺和一包咖啡豆,讓我拿到辦公室去煮。早上我在飲水間正邊磨咖啡豆邊和包括藍寧在內的小秘書們閑聊時,寧山走過來看看壺裏的咖啡豆問道, “這是從美國帶的?” 沒等我答他又說到, “珍妮小姐不介意的話,能否每早也幫我磨一杯?我留學時喝過這個牌子,很是喜歡。” 說罷他揚長而去。 後來的每早,我會給他衝上一杯咖啡,中飯他自己訂,吃的喝的再也沒經藍寧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