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詩歌》

XVI

第十六首

多麽澄淨，多麽燦爛明亮

How Clear, How Lovely Bright

 

英國   A. E. 豪斯曼原著

Alfred Edward Housman (1859 – 1936)

徐家禎翻譯

 

 

How clear, how lovely bright,

How beautiful to sight

      Those beams of morning play;

How heaven laughs out with glee

Where, like a bird set free,

Up from the eastern sea

      Soars the delightful day.

 

To-day I shall be strong,

No more shall yield to wrong,

      Shall squander life no more;

Days lost, I know not how,

I shall retrieve them now;

Now I shall keep the vow

      I never kept before.

 

Ensanguining the skies

How heavily it dies

      Into the west away;

Past touch and sight and sound

Not further to be found,

How hopeless under ground

      Falls the remorseful day.

 

多麽澄淨，多麽燦爛明亮，
多麽美麗呀去眺望
        早晨陽光的閃爍發光;
天堂發出多麽歡快的合唱，
就像放飛的小鳥，
在這興高采烈的日子裏，
        從東邊的大海高翔。 

今天我定要堅強，
再不向錯誤屈服退讓，
        也不再將生命浪費鋪張;
我渾渾噩噩地蹉跎歲月，
現在我要一一補償。
從此我將遵守自己的諾言，
        而以前我卻轉身就忘。 

血紅色的天空，
多麽沉重地陷進西方，
        漸漸消亡;
過去的感覺以及所見所聞，
再也無法尋訪，
那深自悔恨的一天，
        失望地往地底沉降。

 

* 豪斯曼的這首詩是詩集《更多的詩歌》中的第 16 首。

        這首詩寫於十九世紀八十年代。那時，詩人豪斯曼正在倫敦的專利局工作。他 沒有通過牛津大學的古典文學畢業考試，離開大學之後與他暗戀的同學傑克森和傑克 森的弟弟同租一個住處。那時，豪斯曼正處於極端彷徨苦惱的時期。所以，我想這首 詩是他的自勵詩。後來，豪斯曼一邊工作，一邊在圖書館努力鑽研古典著作，最終受 聘為劍橋大學教授，成了英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古典學者之一。這首詩寫成後，豪斯曼 從未將此詩收進他生前出版的兩本詩集。我想，他不想讓人知道他這段時期的內心吧。

        這首詩共三節。第一節描寫一個明朗、燦爛的晴天。第二節描寫自己的內心， 決心從此努力奮進，不再沉迷蹉跎了。最奇怪的是第三節，描寫一個有“血紅色天空” 的傍晚。而且詩人說:“那深自悔恨的一天，失望地往地底沉降”。看來似乎與第一段 描寫的那個明快的一天有矛盾。我覺得，可能詩人把“沉重”的晚霞看作昔日蹉跎的歲 月吧。他把這樣的歲月埋進地底之後，就能夠從此開始嶄新的一天了。

        原詩共三節，每節七句。譯詩全詩押 [ang/iang/uang]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