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炒軟肋:我想凡爾賽一把有那麽難嗎?
文章來源: 王府劍客2021-09-23 05:08:59

爆炒軟肋:我想凡爾賽一把有那麽難嗎?

活動ID:神助攻

一看見“爆炒”這兩個字,我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就出現了一行字:狠鬥私字一閃念,靈魂深處鬧革命。我也來深挖下我靈魂深處的私字,看看革命之後的結果。

家中的豬隊友吧,什麽都好,但好似萬寶全書缺隻角怎奈不識道兒,對我的暗示從來不開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節日多多,別的不說,和夫妻自身緊密相關的至少有生日和結婚紀念日吧。看到朋友圈中動不動就有人曬老公給老婆送的鮮花、鞋子靴子、包包、Toffee,還有那形形色色的醋榴彈,此處省略萬字,我就心意難平,醋意無限,使盡各種招數給豬隊友展示別人家老公的寵妻實例,但堅強的豬隊友總會雲淡風輕地一笑置之:“老婆,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 -- 虛榮心!家裏的錢都在你手裏,想買什麽就自己逛店去買唄。實實在在的財政大權不比你那沒用的虛榮心強百倍千倍。要不你交出財權,我天天給你買禮物,讓你在朋友圈裏暴曬?”

嗬嗬,憨娃這種時候當上硬漢了,倒挺振振有辭。各種節日是幹什麽用的,不就是大家互相送禮物送驚喜嘛。生活要有儀式感,老公不給老婆買禮物,沒有神秘一,也沒有神秘二,儀式感已經消失了一大半,如果這就是虛榮,那我就承認自己喜歡這個虛榮。再說現在虛榮登上大雅之堂改名叫凡爾賽了,可見偶虛榮,偶光榮。記得有人說過能凡爾賽的也是命,我深知好命求不來,但就想偶爾小小的凡爾賽一把,這夢想過分嗎?

但改變對立頑夫比愚公移山還困苦艱難,竟然借此威脅逼宮,自我膨脹,良心大大地壞了。

十年前的一天,豬隊友要去法國出差,我對他說讓你買大件有些為難你,抽空幫我買瓶精油就可以。拍了照告訴他什麽牌子,多大瓶。我說以前沒用過這個牌子,想來一小瓶50毫升的試試。豬隊友對交代的任務通常是會遵旨照辦的,這一點我有充分的信心。

豬隊友出差兩周回來了,見到嬌妻麵帶傻笑。我心下就開始忐忑不安犯嘀咕,不會是忘了給我買精油吧。看著我那期待的小眼神,他趕緊打開皮箱,從衣服堆裏掏出一個出乎我意料的大物件,小心翼翼地開啟了外麵的包裝盒,不一會,一個高高的小肚溜圓的暗棕瓶子驕傲地立在了餐桌上。一向膽小的我被這個瓶子的強大氣場鎮住了,按捺住怦怦跳動的小心髒,湊近瓶身一看:精油!但不是50ml,而是1000ml!

我怯怯地問:“老公,你這是給我買的?”

豬隊友得意地說:“怎麽樣,老婆?驚喜不?任務完成地很圓滿吧?而且超額!”

“你花了多少銀子?”

“不貴,差不多4000。”

艾瑪,我有一個毛病,該花的錢多大數目都不會眨眼,不該花的錢花一文我就心肝顫,何況現在是4000的巨款!眼前頓時幻化出4000銀子能買來多少我心向往之的東東,心疼加委屈,雙倍的眼淚瞬間不爭氣地往下掉,一會就變成了大江大河。

豬隊友本以為嬌妻見了禮物,會給他個大大的熊抱,哪知道不僅沒有期待中的熊抱,照這個架勢,熊抱變熊撲是不可阻擋了。

麵對飛淚隨時會化作飛熊的老婆,豬隊友慌了神,趕緊拿張抽紙殷勤遞上,難為情地解釋道:“老婆大人,淡定淡定,你聽我說。我去了你指定的那家店,售貨小姐長得漂亮嘴巴又甜還心地善良,說買大瓶比買小瓶的合算,可以用好久。我就想你不是整天給我紮針,說我不給你買禮物。說實話,平時也不知道該給你買什麽,總怕買來了不合你心意。好不容易這次你欽定了心儀的產品,那肯定表示你喜歡這個精油呀。我一想幹脆給你來個超大份的,讓你也在朋友圈得瑟一把。本來是想給你個大大的驚喜的,難道又錯了?”

我邊飆淚邊用大蒲扇撲打過去:“這哪是驚喜呀,完全是驚嚇。我隻想要一小瓶試試,精油一小瓶就可以用很久很久。你扛回來這麽個龐然大物,以為是買炒菜油呢?這得用多久呀?十年都用不完。我要是曬這個出來,閨蜜們都得以為我改行開按摩院了。你平時是個鐵公雞,買束花都要換算成豬肉,動不動就說這一束花的錢都能買三斤豬肉了。現在居然這麽輕易地就揮霍了這麽一大筆錢。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被銷售小姐姐迷住了,所以才會出手闊綽?”

“哎呦,不愧是我的老婆。你知道這是我的軟肋,漂亮的小姐姐一給我推銷東西,底線就守不住了,不好意思說個No。另外,她胸前銘牌上的名字叫辰辰,和咱外甥女的小名一樣,也讓我頓生好感。我當時還覺得人家是為我好呢,替我省錢。別哭別哭,她還送了我一堆試用品呢,說老婆大人肯定喜歡,快看看。”

於是豬隊友又從箱子裏掏出一堆花花綠綠的小小瓶和棉花糖狀的小小袋,豪擺了一桌子。

我朝思暮想的低調奢華有內涵愣是被這個豬隊友整成了人傻錢多偽土豪。

十年以來,每次看著豬隊友那理直氣壯的背影我就恨得牙根直癢癢,但敢怒不敢言。我那脆弱的軟肋但凡一冒頭,他就會得意洋洋地朝那傲嬌的精油瓶瞄一眼,那意思就是和虛榮斷舍離吧。這事兒鬧的,萬萬沒想到革命到頭的最終結果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十年後,世紀疫情來了,圈中不少朋友的頭像都有了時代特征,或美麗或英俊的容顏上加戴了五花八門的口罩。我也想與時俱進起個範,沒準這口罩要戴到百年,可得選個高大上的。萬事不求人,自己上網搜搜搜,弄個什麽口罩戴呢?Burberry還是LV?正聚精會神地研究呢,叮當,有人按門鈴,豬隊友去開門,好像是在收貨,不理他,繼續研究我的口罩。突然,豬隊友喜滋滋地叫上了:“老婆,快看。”

我不情願地一回頭,豬隊友手裏正揮舞著一隻時尚美氣的LV口罩。天哪,盼了這麽多年的水中月鏡中花,盼來榆木疙瘩開了花。我就說嘛,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現在好了,想什麽來什麽,這口罩一戴,穿上那件心愛的小圓白領連衣裙,自拍個ID頭像,往文學城裏一上傳,青蟲瞬間化美蝶,不想凡爾賽都難。我喜極而泣立刻準備跌跌撞撞投懷送抱飛出去,雙翅剛一打開,旁邊傳來睡意朦朧的聲音:你打我幹嗎?

(網圖)

不大的聲音,卻好似晴空中炸起的響雷,驚得我一個激靈,半夢半醒中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暗夜裏,聽到後院清脆的蟈蟈叫,櫃子上的精油瓶正在發出一道高冷的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