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發生竊案的,就是吳正豪的公司,他辦公室的保險櫃被撬,而且那不是一般的撬,而是用一個很小型的貼在保險櫃門上的小炸藥給炸開的,裏邊的東西弄得稀裏嘩啦的,錢的損失極為有限,因為他不會放很多現金在保險櫃裏。裏邊有一些文件,也沒有被拿走,其實損失的就是保險櫃本身。這兩起案件啊,看似完全沒有關聯。甚至雙方當事人也並不知道有另外的竊案,警方也完全沒有把它們聯係起來。隻有吳正毫心裏沒來由地有些發毛。隔了一天,下班出門,剛把車開出去,眼看著對麵有一輛車飛速向著他衝過來,他心裏就明白,那是衝著那個日記來的。他拚命倒車,一邊倒,一邊死命按喇叭、車子蛇形而退。對麵那個車看到,有很多人都開始注意這邊,甚至有人拿出手機拍照,他繞了一個彎調頭走掉了。 吳正毫立刻開車回到公司,一翻廢料桶,沒有看到包裹日記的塑料包,他顧不得油汙,把廢料桶翻倒在地,所有的東西都扒拉一遍,日記不翼而飛了! “他們拿走了日記,就會殺掉看過日記的人,這樣才會幹淨。”吳正豪脊背裏開始冒涼氣,同時擔憂起一粒的安危了。他馬上打電話給陶井台: “陶小姐,我是吳正豪,……哎,你好!我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阿粒現在在哪裏?……是,我有急事必須馬上找到她!” 陶井台說: “吳老板,對不起,這幾天我一直在看房子,……是,我準備買房子,……謝謝!那邊的事我不太清楚,要不您問問桑可兒吧!” “好,那謝謝你啊!”他撥通了桑可兒的電話,“桑妮小姐,你好!我是吳正豪。我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阿粒現在在哪裏?……是,我有急事必須馬上找到她!” “她們在旅遊,基本上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昨天,他們是在懷俄明州的大提頓國家公園,今天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呢!” 吳正豪問: “她們去黃石公園了嗎?” 桑可兒說: “還沒有,她們玩得很隨性,沒有嚴格的日程安排。” 吳正豪說: “好的,謝謝你!我馬上買機票去鹽湖城!” 桑可兒見他火急火燎的,就問: “出什麽事了嗎?需要我們幫什麽忙嗎?” 吳正豪說: “一點家事,我自己可以處理。謝謝你!” 桑可兒說: “不客氣,有需要盡管說。祝你順利!” 掛斷電話之後,桑可兒心中不安,總覺得吳正豪這麽著急找一粒,非比尋常。她給薩利打電話: “大哥,有一件事,想問問你的主意。” 現在一粒人在哪兒呢?一粒和張湘琴兩個人,真的去了黃石公園。 黃石國家公園(YellowstoneNationalPark)位於美國西部北落基山和中落基山之間的熔岩高原上,景色秀麗,引人入勝。 “姨媽,玩黃石公園,步行可不行,必須開車進去。”見張湘琴要棄車步行,一粒連忙阻止。 張湘琴覺得不解: “不就是公園嗎,為啥步行就不行?” 一粒說: “哎呦姨媽!公園和公園大不一樣,這裏麵太大了!步行遊覽,你得走好幾天!在遼闊的懷俄明州自然森林區內,黃石國家公園占地約9,000平方公裏呢!” 張湘琴猶豫了一下,用眼睛的餘光偷偷觀察了一下周圍,放棄了步行的打算。 “阿粒,你看那些樹,怎麽都是焦黑的?”張湘琴在車上問開車的一粒。 “那是地熱現象,那些樹啊,八成是燙死的!”(一粒是亂猜的,實際上, 1988年這裏發生過一場自黃石國家公園有記錄以來最大的山火,受災麵積達3,213平方公裏,占公園總麵積的36%,所以才會有大量的枯樹。) 張湘琴不信,說: “地熱能把樹燙死?” “有些熱泉還能燙死人呢!100攝氏度呃!”一粒以老美國自居,更何況自己的職責是陪同,相當於旅行社的地陪,“咱們先去看老忠實泉吧。” 張湘琴說: “為啥?” 一粒就真像一個導遊似的講解起來: “老忠實泉是間歇性地噴發的,每隔33—93分鍾噴發一次,每次噴發約一分半鍾至五分半鍾不等,噴發高度約50多米。人們掌握了老忠實泉每次噴發時間長度,以及距離下一次噴發的時間間隔之間的數學關係。因此每次都能相當準確地預測下一次噴發的時間。由於老忠實泉日以繼夜、春來秋往、年複一年地準時噴發,因此被稱為老忠實泉。” 張湘琴對看什麽其實都無所謂,她應付道: “好,就看老忠實泉吧!” 二人來到老忠實泉附近,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等待了。 “噴了、噴了!”人們歡呼起來,很多人拿手機拍照,一粒也舉起了手機,冷不防,被後麵的人用猛力將她往前推去,她雙手舉著手機,全無防護之力,眼看著向熱泉飛過去,不被燙死,也要被摔死了,前麵一位高大的遊客突然蹲下來拍照,一粒摔在了那人的背上,緩衝了一下,滾落在地。不容那人出聲怨罵,一粒先自哭了起來。那人平白被砸倒在地,本是怒氣衝天,但是看見一個嬌小的女孩嚶嚶哭泣,已不好發作了,隻得改口: “你沒事吧?” 一粒全不客氣: “哪能沒事?痛死了!” 倒是張湘琴連忙上前扶起一粒,對那漢子說: “對不起!不知是誰撞了她一下,不是故意的。”才算了結…… 黃石河水貫穿火山岩石,形成了氣勢磅礴的黃石大峽穀,這一段著名的河段,最令人難以忘懷的是那光怪陸離、五光十色的風化火山岩。峽壁從頭到腳都閃爍著耀眼的光澤,在陽光下炫爛奪目。白、黃、綠、藍、朱紅以及無數種與紅色相調而出的顏色。眼前是數百萬噸的岩石,看上去卻像用油彩塗成,仿佛毫無顧忌地暴露在風吹日曬之中,顏色是那樣鮮豔,牢固的色彩既不會被衝刷而去,也不會因風吹日曬而褪色。這效果太奇異、太不可思議了。二人忘記了剛才的遇險,一路走過了無數的熱泉,加之那一跤跌得並不輕,一粒感覺十分疲憊。 “全是大同小異,我都看累了,咱們回去吧!”一粒說。 “最有名的七彩池就在不遠處,看過了就回去!”張相琴說。 黃石公園內最深的溫泉池,深達16公尺,池水呈墨綠色,從池邊步道向下望,觸目驚心,池水色彩也因水溫的高低,由深藍變至淡黃,水霧輕輕飄離水麵,泉水深不見底,神秘莫測。人稱無底洞。一粒陪著張湘琴沿著步道緩緩而行,張湘琴拉著她往下看: “真是看不到底呢!”一粒說。這時背後又被人猛力一推,一粒小小的身軀雙足離地,眼看就要落入無底的熱池之中,卻又被人拉了回來,丟在地上,那人緊接著飛奔而去。 “什麽情況?”一粒懵懵懂懂地,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你太累了,沒站穩,被一個人救了。”張湘琴說。 “誰救了我?”一粒東張西望。 “不知道,扔下你就跑了!”張湘琴聳聳肩。 一粒勉強爬了起來,無力地背靠著欄杆,忽然被一個人拉住: “孩子,是不是有人要害你?”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在老忠實泉被砸到的那個漢子,也是剛才救一粒的人。隻見他跑得氣喘籲籲的,但是神情嚴肅地看著一粒。 一粒說: “不會的,我就是一個窮學生,從不與人結仇的!” 張湘琴也說: “是啊!她就是太累了。謝謝你救了她。阿粒,咱們回去吧!” 那漢子攔住了她們: “等等,一次、再次被人推,而且次次要命。你可不能不當心啊!” 一粒說: “你怎麽知道有人推我?” 那漢子說: “我的車就泊在你們旁邊,一路跟著你們,我親眼看見有人推你。可惜我沒追上他們。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張湘琴說: “先生,您多慮了。我們就是玩玩,怎麽可能有人要害我們呢?不過還是要謝謝您!阿粒,你不是累了嗎?咱們回吧!” 一粒對那個男人一笑,擺了擺手: “再見!”然後轉身走了,幾步之後回眸一看,那男人還站在那裏看著她,眼神中有著擔憂。她扭身跑了回來,抱住男人,他微微彎下腰來,輕輕地抱了抱一粒: “孩子,你要當心啊!” 一粒在她耳邊說: “我信你!謝謝你!我們今晚住在利文斯頓。” 從黃石公園出來,利文斯頓是蒙大拿州的,在黃石公園以北、車程約一小時的小鎮。在利文斯頓有不少出租的度假別墅,租度假別墅價格差異很大,便宜的低於每日100美金,貴的可超過500美金。裏麵家庭必備的用品,如冰箱、爐子、烤箱、燒烤架、洗碗機、空調、洗衣機等等一應俱全。一粒覺得姨媽有錢,就租了一家環山繞水,能看到美麗的景觀,晚上還可以躺在陽台上看星星的別墅。在利文斯頓,有一家有名的餐廳Montana’s Rib and Chop House。酒足飯飽之後,張相琴說: “美味的牛排配紅酒,神仙夜晚啊!”二人出了餐館,一粒開車向她們租住的別墅緩緩開去。車停在別墅前麵,別墅裏溫暖的燈光,十分誘人。 “好想泡個溫泉澡,美美地睡一覺啊!”一粒一邊開門下車,一邊說。 就在準備進屋住宿的時候,突然路邊上停著的一輛車引擎轟鳴,一粒以為他們要開走,便放慢腳步讓出路來,沒想到,車上竟跳出來了幾個人,手裏拿著槍: “把錢交出來!” 一粒說: “姨媽,給他們,要什麽給什麽,保命要緊!” 兩個人戰戰兢兢地把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放在地上。有一個人全部撿起來,站起身時,猛地把槍逼住了一粒的頭。 “哎!哎!好漢,好漢!搶了不殺、殺了不搶!東西都給你們了!就不要殺我們了!”一粒哀求道。 “我們偏偏要錢也要命!”要是換了別人,早就開槍了,可是一粒也算得上是絕色美女了,而且看起來就像個孩子。那人還真有點下不了手。 一粒是得了母親解芳芳真傳的,舉手投足都是風情萬種,加上這生死關頭,更是用盡渾身解數,既可憐又風騷: “大哥,我就愛你這種英雄氣概,可是我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你與其要了我的命,後半生在監獄裏度過,不如要了我這個人吧!” 歹徒說: “我,我是很喜歡你,你太漂亮了,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我特別想饒你一命。但是,我收了人家的錢,要的是你的命。已經失手兩次了,這次是萬無一失了。” 一粒大吃一驚: “買凶殺人?誰呀?誰非要我的命不可呀?我與大哥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放過我,我給你當牛做馬服侍你!求求你,大哥!” 歹徒說: “我有心放你,但是錢說話了,不能放,這筆錢夠我們哥幾個一輩子享用不盡,女人,哼!有了錢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啊!” 張湘琴突然說: “我是張湘琴,容我再問她幾句話吧!” “你就是張湘琴?”另一個搶匪立刻舉槍逼住了張湘琴的頭,“不用費勁找了,一勺燴了!” “等等,你們搞錯了吧?我是張湘琴呀!” “沒錯,殺她,是你出錢,殺你是別人出錢!”那匪徒指了指一粒。 “姨媽?你要殺我?你為什麽要殺我?” “別廢話了,動手吧!”兩個人同時打開槍的保險…… 突然一個歹徒的手機響了,他收回了槍,對另兩個歹徒說: “看好了他們倆!”他見那兩個歹徒,一人挾製住了一個,還有一個歹徒,走到路口把風,這才背過身子去接電話,“有什麽吩咐?” “那兩個人先不殺了?什麽?等一個人?用那個女孩子去和那人換兩本日記?換了之後呢?再聽指示。好!那個小妞挺漂亮的,我們……是,是,我們不動她,那錢呢?兩份我都要!行!就這樣!”放下電話,他回來,對另幾個歹徒說: “把他們兩個人帶到別墅裏去。綁起來!” 一粒和張湘琴被綁在兩張背靠背的椅子上,一粒說: “姨媽!姨媽!是你要殺我嗎?你為什麽要殺我?” 綁匪用膠布封住了她們兩個人的嘴: “不許說話,不許喊!” 另外幾個歹徒走進來,其中一個說: “都布置好了嗎?” “布置好了,看不出任何破綻。” 那個像個頭目的人說: “咱們到外麵去。把門鎖上,她們倆跑不了!” 幾個人來到外屋,坐了下來: “好,那就等那個人來上鉤吧!” 一個歹徒說: “我就納悶了,咱們緊緊跟著,都不知道她們今晚打算住在這裏,他們怎麽知道那個小丫頭在哪呢?” 像頭目的那個說: “去搜搜她的身,用她的手機打個電話,不就把他引到這裏來了嗎?” 一個人進屋去搜一粒的身,卻找不到一粒的手機。那人不得不把一粒嘴上的膠布撕掉: “說,你的手機在哪?” 與此同時,桑可兒在薩利家裏: “這是一粒來的電話,可是一句話也不說,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薩利拿起電話,放在耳邊聽了一會: “好像有一些稀稀索索的聲音,肯定沒有掛斷,不知道她為什麽不講話。” 突然,手機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說,你的手機在哪?” 一粒的聲音說: “在利文斯頓最豪華的度假別墅裏。” 男人的聲音: “你胡說八道什麽?快把你的手機交出來!” 一粒的聲音: “你們綁著我,我怎麽給你們?你要我的手機幹什麽?” 男人的聲音: “別廢話!你快把手機交出來!” 一粒的聲音: “你們要我的手機幹什麽?” 男人的聲音: “快點,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叫他到這裏來和你們共同度假!” 一粒的聲音: “我沒有爸爸!” 男人的聲音: “吳正豪!” 一粒的聲音: “你們自己跟他說好了!” 男人的聲音: “快點打電話!不打的話,信不信我打死你!” 一粒的聲音: “不信!你們為什麽要叫我爸爸來?” 男人的聲音: “叫你打你就打,不許問!” 一粒的聲音: “流氓、混蛋!手機就在這裏,我一腳跺爛了,你們打去吧!” 接著,手機裏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薩利說: “那孩子被綁架了!” 桑可兒說: “我去救她!” 薩利說: “他們要用這個孩子引她爸爸過去呢!” “大哥,您知道利文斯頓在哪裏嗎?” “Google 一下就知道了。這裏,有了:利文斯頓是蒙大拿州的,在黃石公園以北、車程約一小時的小鎮。” “咱們趕快去吧!”桑可兒說。 薩利說: “還是要計議一下,咱們先坐飛機到鹽湖城,再租一輛車,到了蒙大拿州,馬上報警。” 桑可兒說: “要不要和吳正豪聯係?” 薩利說: “當然要!不然的話,他會被歹徒騙到別墅去,那不是更複雜了?” 於是薩利訂機票,桑可兒給吳正豪打電話,薩利機票訂好了,可兒給吳正豪的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吳正豪到了鹽湖城,租了一輛車向黃石公園開去,但是黃石公園那麽大,要想找到一粒,不能這麽瞎摸瞎撞。他一邊開車,一邊給一粒打電話,可是就是沒有人接,他心裏越發驚慌起來。不得已想要報警,可是沒憑沒據,怎麽說呢?一來孩子已經成年,二來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裏,怎麽報警呢? 就在此時,他收到了一則短信: “解一粒在利文斯頓最豪華的度假別墅,等著你和她一起旅遊呢!” 吳正豪加速朝利文斯頓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