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生---禍從天降,最後的中國留念,逃亡
文章來源: 獨嘯天2019-10-24 12:33:02

禍從天降

在成都,逛荷花池地攤市場時,我買了三本公開出售的“禁書”:一本是有關軍事知識的雜誌;另兩本是有關中國古代性文化的書籍(我知道頂頭上司是個大色鬼,專門為他孝敬的)。卻被成都市的聯防隊抓住,把我關在成都的一個派出所的,臭氣熏天的禁閉室裏一天一夜,並且受到非人的辱罵和虐待,期間沒有吃一口食物和飲一口水……最後由我單位駐成都辦事處的治安人員,把渾身傷痕、衣衫破爛的我贖回……如果此時,手中有一顆核彈,我會毫不猶豫地引爆!(並且敲詐勒索我五百元人民幣,超過現在五千員人民幣)
我絕望地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對前途失去任何希望:像我們這些農村出身的、沒有任何背景的職員,隻能小心謹慎地服侍權貴,不能有任何個人道德汙點,不能被任何人抓住小辮子,權貴們才可能施舍一點權力的殘羹冷炙;基層幹部對選拔農村出身的大學生幹部的個人曆史的道德要求,到了近乎病態的苛刻要求。
而有關係背景的權貴者們的後代,即使他們吃喝嫖賭、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們照樣享受權力的美味佳肴!

                            最後的中國留戀

在盧森堡工作期間,我發現這座報廢的高爐,的確比攀鋼的高爐要先進許多,尤其是在廠房建築設計安裝方麵的合理化,攀鋼是遠遠不及的。例如:還在生產的盧森堡一號高爐(是三座高爐中,技術最落後的高爐),總共隻有七個工人(包括運輸爐渣的工人);而代表攀鋼最新技術的四號高爐,卻有三百多工人(不包括運輸爐渣的工人)……然而,單位為了趕進度、趕時間,進行非保護性地拆毀……
一天工作後,我與幾個老工人出外散步,看著整潔的街道兩邊,整齊地排著各種各樣的私家車(其中奔馳、寶馬、奧迪等名車至少占其中的五分之一;按照中國人的標準,其它車也都是名車:雪鐵龍、標致、雷諾、豐田、福特、大眾等)。一個老工人感慨地歎息:“他媽的,這就是我們這些窮鬼,要來解放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富翁們……”另一個老工人接口歎息:“要是讓我生活在這裏,他媽的,就是掃大街,我都願意……”他們都是文化大革命中的紅衛兵,曾經對“四人幫”虛假的洗腦教育,深信不疑。

                                                      逃亡

我看著身上的傷痕,決定逃亡:一年多的毫無自我人格尊嚴的溜須拍馬的生活,我獲得什麽?成都的幾個掌握著些微公權力的聯防隊員,就讓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一年多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地拍馬屁的努力,白白地打了水漂……中國的社會裏充滿著各種各樣未知的陷阱,在這種社會裏生存,的確不易!而且,我暗自決定:從今以後,不再拍任何人的馬屁……
1996年十一月底,我逃亡到布魯塞爾,對人宣稱我是中國留學生。在真正的中國留學生的幫助下,我很快地找到工作:在中國外賣店地做廚房工,每月薪金是我在中國工資的十多倍(是我許多大學同學的二、三十倍)。
外賣店的老板娘是原籍紹興的上海人,留學生出身。她的父母都是商人的後代,其父是英國留學生,二戰期間為英國海軍工作,並且獲得英國女王勳章……因為在她祖父母的強烈要求和欺騙下,其父親才被迫返回中國……沒想到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衝擊……當中國改革開放後,她父母把自己的兒女都盡可能地送到國外。
最初,我沒有在意老板娘,隻覺得她長得不錯,舉止文雅。因為我處於逃亡的精神狀態,每天生活於驚弓之鳥的現實裏,時時害怕警察,對比利時警察是敬而遠之,再加上在成都的悲慘記憶,對穿著警察皮子的人物,都含有先天的恐怖和害怕,在工作時,都時時刻刻地擔心幾個警察突然衝進來……所以對近在眼前的老板娘也沒有仔細觀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