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今兒個得軟軟的了吧。”
“啊!?”張大嫂吃了一驚,不由得求情地說,“原來是五黑兄弟,你嫂子就這麽一回, 你還真的擋你嫂子不成?你放了你嫂子,你嫂子難道能忘了你的好處不成?”
“不忘?怎麽個不忘?”劉五黑覺得今天晚上是個好機會。
“..................”張大嫂知道劉五黑不懷好意。她討厭五黑那賊眉鼠眼的樣子。隻是現 在不好發作。
“你怎麽對老五那麽好?你也叫你兄弟沾個光嘛。”劉五黑靠近張大嫂,張大嫂能聞出 劉五黑嘴裏噴出來的那臭煙味兒。劉五黑見張大嫂不搭話,以為張大嘴軟了,就喜上心來, 由不得自己伸手去摸張大嫂的臉蛋兒。其實張大嫂早已氣得怒目圓睜,隻是天黑看不見罷了。 五黑見張大嫂不動,以為上手了,就想抱著親嘴摸屁股。黑暗裏,隻聽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 聲。劉五黑冷不防挨了張大嫂狠狠的兩巴掌,不由得哎喲一聲跳了起來。他眼裏冒著金星, 兩手握著腮幫子,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劉五黑稍微清醒了一點,舌頭添著嘴角鹹鹹的,像 是有了血,正要大大發作起來,隻聽張大嫂高聲大罵:
“瞎了你的狗眼!你娘養你就不是個好東西。”
劉五黑心想,我是看莊稼的,你是來偷的,我不信我就沒理兒。再說,我摸她誰看見了? 萬一她要說,我就說我擋她,她狗急跳牆,反咬一口。現在人贓俱在,我還怕什麽?也就壯 氣膽子大聲嚷:
“不行,不行!上大隊,上大隊!”
“上北京見毛主席我也不怕!走,現在就走!”張大嫂說著就把棉花包袱扔在地上,撲 上去,要用手去抓劉五黑的臉。劉五黑沒防著,臉上被抓了一把,急忙用手去擋,已經晚了 半拍子,臉上隻覺辣辣地痛起來。但也顧不得了,就一邊擋,一邊後退,嘴裏嚷:
“你要幹啥?你要幹啥?你偷,你還有理?你偷,你還有理?”
張大嫂把鬱積在心裏的憤恨,變成咒罵發泄出來:“你撒泡尿照照你那猴兒相!給你明 說,要是你老娘看上你,不用你來找。你老娘給你攤煎餅,炒雞蛋,讓你吃得飽飽的,在屋 裏熱炕上,我脫光了,叫你自自在在的日,痛痛快快的日。你想怎麽日就怎麽日,一下子叫 你日個夠。你劉五黑這個屎橛子,看著都叫人惡心!你還想往你老娘身上沾!給你明說,甭 說碰上你劉五黑,就是大隊長大隊書記又怎麽著?叫他們還我那口子回來。我那口子站在那 兒,是沒有誰排場,還是沒有誰有本事?你劉五黑算個什麽東西?”
徐老五老遠聽得人吵,就跑過來問:
“怎麽啦?怎麽啦?” “老五哥,張大嘴偷隊裏的棉花,我擋她,她還撒潑罵人!”劉五黑說。 “甭說罵你!看我扇你!劉五黑,你著是愛別人家的婆娘,來,你有種,褲子脫了,來!”
張大嫂說著,就要撲上去,抓劉五黑的褲子。劉五黑急忙一手抓住褲帶,一手護住下身,他 怕張大嫂萬一揪住他的那個東西,狠狠地一捏怎麽辦。他急急地往後退,慌張地嚷:“老五 哥,你看,你看!”
徐老五已猜出幾分,不過,這時,他隻能站在看莊稼人的立場上說話,就擋住張大嫂說:
“不論怎麽說,你拿隊裏的棉花,這總不對。你知道,這棉花是國家統購物資,是毛主 席親手抓的。這不管啥事,隻要是人家毛主席親自來抓,那就不是耍的。誰敢動一根毛,那 都是不得了的。”徐老五講得大道理頭頭是道。
“就是!這棉花是毛主席親自抓的,你也敢偷!你說,你說!”劉五黑勁來了。徐老五 心裏想,我這麽說,隻是用大話,來嚇唬嚇唬這不怕天不怕地的張大嘴,你劉五黑,倒順著 竿子爬上來了。也就不聽劉五黑的,繼續說:
“我不擋你,責任沒盡到;我要擋你,你男人為公殉職,你孤兒寡母也怪可憐的。這也 沒有多少棉花。還不快背上悄悄回去,還隻管在這裏大聲嚷嚷,是怕人不知道怎麽的?”
“哼,不是老五哥說......”張大嫂把包袱背上,好像還不想罷休。
“算了,算了。還不快點走!要是讓人知道了,誰也脫不了幹係!”徐老五催張大嫂快 走。
劉五黑嘴上說還要擋,不能就這麽的讓她走了,可是也軟軟的沒有真擋。等張大嫂走遠 了,徐老五問:
“怎麽,沒沾上邊兒?” “幹脆以後誰也別擋好了。為了大家的事倒反惹自己一身不是!”劉五黑說。話裏有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