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開始放暑假了。 上周是這學期的最後一周。 有一天,我去接孩子。 遠遠看到我兒子,除了書包,還拎了一個紙袋子,滿心歡喜地從教室裏出來。 回到家,打開一看,是老師送的禮物。 袋子裏,有一張獎狀,表揚他順利地完成了幼兒園第一年的課程, 有一本小小的圖畫書, 還有一張A4紙,寫著暑假的To—do—list。 我一項一項往下看。 從躺在草地上,到參觀動物園,到抬頭看星星…… 看到最後是,Be Silly………… 我就笑了…… 漫漫暑假兩個月,我沒有給他們報什麽輔導班。 在家裏,吵鬧、搗蛋、調皮,估計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每當我氣到無可奈何、說不出話時, 大概是需要在心裏默默念: 他,不是在調皮…… 他,隻是,在做他的暑假作業…… 沒有Be Silly 過,是不可能達到Niubility的境界的。 今天傻逼芬芳,明天才能成為牛逼棟梁…… 我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 我從小很乖…… 大人不讓幹的事情,就認真地不幹 沒有爬過樹,沒有翻過牆, 沒有摘過桑葚,沒有偷過菜, 真是虛度了光陰…… 現在,無論如何,沒法厲害起來了。 我朋友批評我,說: 你小時候,到底都幹了什麽…… 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農村長大的孩子? 我感覺很慚愧…… 可是,我也一點都不像城市裏長大的孩子。 雖然暑假的時候,我就會和我弟弟,去爸爸媽媽做工的地方, 先是杭州,後來上海。 小時候,坐車去杭州,需要一整天的時間。 我自小暈車,從清晨到黃昏,暈到五髒六腑都沒了力氣, 真真感覺好遙遠。 有一年,我不肯去。急得我父母,遣了人,專門來接我。 然後,大夏天,住兩個月, 照樣吃溫嶺菜,說溫嶺話, 繼續回去溫嶺的學校上課…… 我在上海,我和人說,我是溫嶺人 我在溫嶺,我同學介紹我說,她剛剛上海回來…… 然後回頭就批評我,怎麽這麽土…… 趕緊地,就帶我買衣服去了…… 我真是一個兩不像啊…… 多年以後,我終於找到一個詞, 完美地形容我身上獨一無二的氣質: 城鄉結合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