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三道四(102)也說成功人生
文章來源: 李培永2022-05-09 17:07:10

說三道四(102)也說成功人生

孔子《論語·為政》曰:“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從孔子自述一生的經曆,可以看出他的成功人生,始於“不惑”之後。民間俗語“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請自己去”,有一說,這是人生的兩個大坎;另一說,指的是後世達官貴人與布衣草民的最大心願,能活到聖人和亞聖的那個年齡就是成功人生。因為兩位聖人是那個時代的高壽老人。

最近,網上傳王朔談人生成功的一段話:“到底什麽是‘成功’?有名有利有錢有妞?馬雲還是王思聰?也許沒有唯一的答案,就像‘愛情’一樣,你認為愛了就是愛了,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也許就是成功吧。”

“成功的人畢竟是少數,即使有,可能是因為有個好爹,也可能是因為走了狗屎運。那馬雲呢?我想想,可能因為他在杭州創業,如果他在北京,肯定早被當成一個吹牛逼的直接拍死了,在北京論吹牛逼,誰服過誰?”

“反正對於成功的原因,可以找到一百個除個人能力以外的理由,再不濟,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這都是命’。就像不可能人人都幸福一樣,也不可能人人都成功,所以,當你認為失敗是命中注定的時候,你會好過很多。這句話送給那些不想渾渾噩噩而苦苦掙紮的人們,我與你們同在。”

總之一句話,所謂成功人生,是沒有標準答案的。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大家都認可的答案,我以為那就是相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如果可以這樣說的話,那成功的人就不是王朔說的少數了。

    先說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媽媽是文盲,記得我剛懂事時,就不止一次聽她說,人活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個命。你看,漢陽“歸元寺”的菩薩,坐的坐一生,站的站一生。還有湖北農村人經常說的,命裏隻有八合米,走遍天下不滿升(古代計量單位十合為一升)。可見,從古到今,從文人到文盲,都關注人的“命”。

我們四零後這代人,雖然生在“舊社會”,卻長在“紅旗下”,在學校聽到的都是《不怕鬼的故事》(好像是文革前湖北省委書記王任重編寫的),對“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之類說法,一律斥之為“封建迷信”。不信鬼神,不信邪,更不信命!那時,國土麵積雖有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之大,百姓卻如坐井觀天,不知有漢,無論魏晉。虔誠相信“世界上還有三分之二的勞動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待到國門打開時,才知道外麵的世界不隻是精彩,更讓人腦洞大開的還有許多許多,而相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還不隻是生活在中國的人。

本世紀初,我第一次在美國新澤西華人基督教會,聽一位中國農業大學畢業的在美國的博士牧師傳道時,他從科學的角度講到“生死有命”,舉例說,中國第一隻克隆羊,是從一隻時年12歲的母體羊身上取的細胞,那隻母體羊壽終正寢時20歲,就在同一天,隻有8歲的克隆羊也隨之而去。也許這是特例,但是,偶然中有必然。至少說明了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是生有時,死有限。再讀白居易的“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不得不相信“生死有命”,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信。

說到“富貴在天”,不由得想起一位海南曾經的風雲人物,他的公司是上市的農業第一股。他以財富自由的成功人士,曾在一次私人宴席上酒後吐真言:“我現在擁有的財富,幾輩子都用不完!”沒有想到,如那個“小沈陽”說的“人還在,錢沒啦”。被判十八年,進監獄一夜白了頭。

何為“成功人生”?

我以為,好人一生平安,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就可以說是成功的人生。

何謂“好人”?行善積德,多做好事,就是好人。

《三字經》開宗明義第一句,說的就是好人。“人之初,性本善”。荀子還說“積善成德,而神明自得”。

《三字經》教人從小為善、做好人。

如果能普及《三字經》所講的人生哲理,自覺鍛造自己的成功人生,那也許就能如王朔所說“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孔子“十有五而誌於學”,如今已經發展到“不能輸在起跑線上”了。本文暫且不論。

不知道別人怎麽樣,我十五歲讀初中時,還是懵懵懂懂,到高中才有點醒事。相信“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努力學好功課。誰知道1965年那次高考,因“不宜錄取”,而沒有被大學錄取,卻被武漢市教育局直接錄用為中學語文教師。又因為文革爆發,拖到1967年12月才分到一所新辦的隻有初中的學校。

1977年恢複高考,跟隨安大庭校長調到區重點中學執教文科重點班。因教學需要,經常閱讀北京的《中學語文教學》和上海的《語文學習》。兩本語文月刊上經常刊登各地語文老師的文章,我也想讓自己手寫的文字變成鉛字,這也許就是王朔說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吧!我們那個年代,沒有選擇職業的自由,但是還有選擇不平庸的權力。我雖然沒有項羽看到始皇出遊而言“彼可取而代之”,那樣的霸氣,但還有“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自信。

於是,在《中學語文教學》發出“征稿通知”後,立即按通知要求寫了一篇《<住戶代表>的誕生》,寄給編輯部。不久就收到編輯部回信,打開一看,是飄著油墨香味的我的文稿清樣,請我修改後在回寄給編輯部。我的處女作,公開發表在《中學語文教學》1980年第8期。

第一次投稿成功,堅定了我一生學語文教語文的信心。

緊接著,在安大庭校長和母校袁福校長傾情傾心傾力幫助下,曆經艱難,調到了我的母校華中師大一附中。從此走上了學語文教語文人生的高速之路。

在母校工作期間,先後在《人民教育》、《語文學習》、《語文教學與研究》、《中學語文》、《語文教學通訊》等刊物上發表了幾十篇文章。

我執教的人民教育出版社分編型教材改革實驗班,六年試教取得了豐碩成果。1986年應邀到人民教育出版社參加初中寫作肯定修訂工作。1988年實驗班學生高考成績名列前茅,還有一個學生奪得當年國際化學奧賽金牌第一名。1990年應邀調到海南農墾中學,1991年被海南省政府授予海南首批“語文特級教師”稱號,終生享受政府津貼。

我的學語文教語文的一生,自認為符合王朔說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也可以算是成功的人生吧!

【附錄】 他從人生巔峰跌到了穀底

   當年一而再,再而三請我去那個民辦學校當校長的老總吳偉雄,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上周在新澤西看國內新聞節目,他正在海口市中級法院受審。且不說他今天的下場是他人生發展膨脹的必然,隻說十幾年前他和他辦的學校的那些事吧。

我與他相識純屬偶然。

大約是在1999年暑假期間的一個周末,我的朋友、省政府一位廳領導夫婦,請我們夫婦倆人在海口寶華酒店吃蘇幫菜。我們四人正在邊吃邊聊時,他過來給領導敬酒,順便問我是哪個單位的領導。我的朋友告訴他:“李老師是農墾中學特級教師,也是我們湖北老鄉啊!”他一聽介紹,立即要給我敬酒,我請他不必客氣了,我不會喝酒。他幹脆坐下來,當著領導的麵,在與我初次見麵瞬間,就一定要請我去他辦的學校當校長。我覺得非常唐突,隻好說,你先跟領導喝酒吧,當校長的事情以後再說。

  客觀地說,當時,他為了辦好學校確實下足了功夫。為了說服我,親自去我家談了幾個小時,最後還請我的老朋友,那位廳領導出麵做工作。還記得,他專門在海口金龍路美食街“愛晚亭”,請我們吃湖南名菜“剁椒魚頭”。在豐盛的宴席桌上,他侃侃而談,談他的公司如何如何賺錢,談他的學校怎麽怎麽好,趁著酒興,他說:“我現在擁有的財富,幾輩子都用不完呐!”我老伴當即就嗆他一句:“誰稀罕呢?無論你擁有多少財富,民辦學校永遠不能與公辦學校相比!”相信當時在座的朋友和他的秘書不會忘記“語驚四座”的這一幕。他淡定地笑了笑說:“隻要李老師來我這裏,我一定按海口市社保局的最高標準買退休保險。”後來他多次約我,或喝茶或吃飯,非常真誠地表示要請我去當校長。再加上我當時也想離開農墾中學,就表示同意去他的那個學校。

  他讓我去當中學部主任。學校還有幼兒部和小學部。

  我去了之後,對他用辦企業的那一套方法辦學校不敢苟同。特別是他的公司上市之後,平時在談吐中,更是常常以事業成功人士洋洋自得,做什麽都自以為是。我曾當麵懟他說,擁有財富的多少不是衡量一個人事業成功與否的唯一標準。我沒有你那麽有錢,靠工資生活,但是,我自認為也是一個成功人士。1991年教師節,海南省政府授予我首批語文特級教師稱號,就是對我事業成功的充分肯定。

  上任後,第一次教師大會。

  我講了我的教育教學理念:

  一個宗旨:讓學生學會學習。

  兩個負責:麵向全體學生,對學生一生負責;服務全體學生,對學生一家負責。

  三個不準:不準體罰或變相體罰學生;不準用言語傷害學生;不準在情感上冷落學生。

  為了引起全體老師的重視,我在會上特別強調了這三點。

  體罰和變相體罰學生,國家早已明令禁止,但是,這種現象在民辦學校仍然時有發生,而且還有漂亮的借口,說我是恨鐵不成鋼啊。我強調指出,體罰和變相體罰學生就是犯罪,必須嚴格禁止。

  如果說體罰和變相體罰是對學生的肉體傷害,那麽,言語傷害則是對學生的精神摧殘,也是必須嚴格禁止的。有些老師,也有一些家長,在教育學生和孩子的過程中,並不是有意用言語去傷害他們,而是沒有很強的保護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意識。我們要求教師要用欣賞的眼光、激勵的語言鼓勵學生。

  在情感上冷落學生是比言語傷害學生更為嚴重的錯誤教育行為。在教育學生的過程中,教師因學生的頂撞或冒犯,而在情感上產生報複,表現在各種教育教學活動中冷落學生,是絕對不允許的。

  四個原則:是我們教師在課堂教學中必須遵循的主體性原則、激勵性原則、啟發性原則和公平性原則。

  五個環節:是說的整個教學程序,即備課、上課、批改作業、課後輔導和考試評價。每一個環節都明確提出可操作性的具體要求,特別強調集體備課製度。

  最後,我宣布取消前任強製實行的,教師一天四次(上午上下班時間和下午上下班時間)到主任辦公室簽到打卡的考勤製度。強調教師上課不得遲到、早退,考勤在課堂。不需要每天到主任辦公室打卡點卯。

  他對我的上述教育教學理念不值可否,卻堅持要對教師實行打卡考勤製度。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離他遠一點是最好的選擇。

  他曾是上市公司老總,後來棄商從政去當海口市副市長。曾擁有無數的財富,“幾輩子都用不完”,站在人生風光無限之巔峰,俯視一切,傲視群雄。隻可憐現在關進去不到一年功夫,出來受審時已是滿頭白發。不知他現在仰望巔峰時的自己,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