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工數學碩士

     畫工是個瘦瘦的女士，她上班時間很怪。有時隻畫一個多小時。她的高梯子、及畫畫工具都留在工作地，我必須看著不讓孩子們亂動。

     她是在房間的牆壁上方距離房頂兩英尺左右畫畫，圖形大約一英尺高。等於畫一條帶子。開始我看不懂她在畫什麽，不用鉛筆打稿，先在不到一米的長度上用同一個顏色點幾下，後來我才看出畫的是紫葡萄串、淡綠色的葉子、褐色的幹還有螺絲樣、淡綠色的須子。很淡雅。每次最多畫一米長。

      我看後問，多久能完。她說她們不急，她有其它工作，這是她的副業，是愛好。我問什麽工作？她說是中學數學教師。我大聲說，啊！咱倆是同行！美國本土老師還要來畫畫？我是沒有語言、沒有學曆，為了生活才來幹這個工的。

      我繼續說我在中國是工科大學的數學教師。她說：我一定很棒，是數學博士，她隻拿到碩士學位。我說我那個時期中國沒有博士、碩士學位，隻是大學畢業。

     她問我為什麽來美? 我說我喜歡美國。她說在美國就是要想辦法掙錢，沒錢沒法生活。有活就要幹，她在中學教室裏講課，是數學老師。下了課就是普通人，不要背著數學老師的包袱，有錢不去掙。我說可教家教。她說看哪份工資高。從來不認為要幹自己專業的工作。

     在牆上畫畫是她另一個工作，工資比家教高得多，有活就幹，她還有其它工，錢不怕多。她的一個同學也是數學碩士，除了教數學外，每年旅遊季節 就做人家的大廚，這份錢比她中學老師的收入都高。

     我問她朋友怎樣找到這份工的？她說非常偶然。很多闊人有大房子在這裏，夏天來這裏度假，他們到餐館定菜，她負責送到客人家裏。一次她送食物後對主人說她會做飯，可在她家做他們想吃的。不用每天到餐館定。女主人很高興，讓她來試。她做得非常符合女主人的口味，就開始雇她，一個暑假幹得很好，約定每年主人一來，就來幹，所以她有這份收入豐厚的大廚工作，幹得非常起勁。

    這就是美國人掙錢的思想，對我啟發很大。不要瞧不起任何工作，自己掙錢能養活自己是最棒的，沒有什麽可不好意思。不偷，不搶、不依賴別人，不伸手向別人要錢，就是好樣的。所以美國人無論幹什麽工作都是神氣、仰首、挺胸地幹，沒有瞧不起自己的。

抽大麻來解煩

     不久林對我說她過去曾在夜總會唱歌，現在沒有工作，也要掙錢了，據說這裏有餐館、咖啡廳，允許她去唱。她問我晚上她去唱歌我能給她伴奏嗎？我說，把譜子拿來，我看後再定。我問原來她唱歌誰伴奏呢？她說她自己彈很簡單的。沒有請人。我明白錢不多，請不了琴師，我是她的保姆，不會認真付我伴奏費的。

     看了她的歌譜後，這種歌都是我不喜歡的，而且並不適合大張旗鼓地伴奏。她隻要彈幾個和弦定好音就可以了。

     我告訴她，她自己伴奏，我可幫她練習，也可用我的鋼琴。由於鄰居不喜歡她的歌聲，沒有見她練唱，更沒來用我的鋼琴。可能就是說說而已。

      十一月了，林有一兩天沒見。一天，我接完孩子回來，看見林坐在廚房外台階上抽悶煙。臉色極其難看。她對我說真想抽大麻，讓她飄飄然、忘掉一切。

我問出什麽事了？她突然瞪大眼睛對我說，她看到我給陸的信了。我問怎樣看到的？她說信放在桌上，她打開讀了。

她會進入陸的房間？！我想她這些天，陸不見她，一定在想辦法進入陸的房間。因為在那裏她住過兩年多，大樓管理人員認識她，如果她說需要進去取東西，讓工作人員給她開房間是有可能的。

她嚴厲說我這周末幹完就走，她已經雇了新人，周日晚來住。要我在走時必須把我的東西清空。我問能把鋼琴留在這裏給我一個折價費？她明確告訴我，她不要，如果需要她要買新的。

我明白會有這樣一天，因為我很不喜歡她用算計人來掙錢。既然這是最後幾天，我要把想說的看法告訴她。

我說，我寫給陸的信是我對她的看法。自從接觸其前夫羅，我明白她掙錢的方法，不顧孩子們的健康、美好、幸福的生活，強力撕裂這個家。賺到第一筆大錢，又用盡心機在沒結婚之前掙到這個大房子、汽車、日常生活費。明知陸很難離婚，還用各種伎倆逼他結婚。可以想象如果逼婚成功，幾年後離婚，又掙來一大筆錢，這樣滾來滾去就成為頂級的大富婆了。在保險公司時聽說過，現在親眼目睹。

我繼續說：為什麽用這種損人利己的辦法掙錢？為什麽要錢不要臉？認識她的人除她的父母蒙在鼓裏外，這裏她的朋友都看不起她，沒有人要效仿她來致富。希望不要讓她的四個孩子受到傳染，像她一樣度過他們的人生。

她雙眼瞪得極大，凶狠地看著我說，從沒有見過保姆像我這樣的。我說，我做保姆工，但我的教育背景比她高太多了。她這類人是我一生最痛恨的，所以我要痛快、徹底地揭露。希望好好學一個有用的本領，來掙錢，養家，把四個孩子真正培養成人。

說完我就離開了。我想走前要和對我比較好的三個女孩認真做一次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