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癌女住進來。

    林父母剛走，肺癌女就來了。她給我一個非常愉快的見麵禮，我吃到了大龍蝦！

那天早上，我正在廚房吃早飯，肺癌女來了，她告許我從這天開始，她住到這裏。我問，她的女兒呢？她說到她父親家住。我問，他結婚了嗎？她說沒有。我問在這裏還是外州，他說就在附近。他是開古玩店，還有其它的店。我說和羅一樣有錢。她說隻是一般經營，賺不了多少錢。比不了林和羅。

她很客氣，把她的車鑰匙留給我，說她最近不開車，男友有假，她們出去玩用男友的車，我若需要可以開她的車。

並告許我她同事中的好友，下班後馬上來這裏看她。我明白是來看她闊朋友林的房子。我問做什麽的？她說大餐館的服務員，她原來也在那裏工作。後來肺癌開刀就離開了。在那裏認識她的男友，男友在附近小機場工作。是飛機技師。人特別好，知道她有肺癌後，仍然不離不棄。真是難得的好人。我問怎麽不找個像陸或羅那樣的闊人？因為她確實長得很漂亮。她說光靠臉蛋是玩不住男人的。林有控製男人的技巧。她需要男的真誠和愛情，不希望摻入很多其它需要。

正說著，她的朋友來了，這是個身體很好，又高又大的年輕女士。她說下班時告訴老板來這裏看肺癌女，就送給她三隻大龍蝦。因為她們知道有我這個看房人。她馬上拿鍋蒸龍蝦，並問黃油，我說這個家沒有黃油。我問要黃油作什麽，她說吃龍蝦呀？我真不明白要用黃油。

我說在中國吃蝦、蟹等用植物油、醬油、醋、糖調一個醬沾著吃。她從包裏拿出一大塊沒開裝的黃油，用一個小鍋來融黃油。我一看如此用油，太肥了，我還是做自己的調料。蒸好龍蝦，我們各吃各的。隻是交流嚐了對方的調料。這是文化的差別。我還是喜歡我的。其實什麽都不放也很好吃。這就是我後來吃龍蝦方法，什麽都不放。

來美後，太窮，隻在中國城看到大龍蝦，從沒吃過。這次可大嚐飽腹。多謝這位餐館老板大方。

拿到駕照不等於會開車，一天事情不多，我心血來潮，想用肺癌女的車練練，特別是倒車。在院裏練，以免在馬路上出事。

這輛車和軍的車一樣。是日本車。我把車開到大門。然後倒車，由於院子不寬，沒有把頭伸出窗外，僅從兩邊鏡子看後麵情況。沒有經驗，看不準確，第一次停早了，後麵還有很長距離。按實戰應當盡量靠近後麵的車，我想練得更好一點。

因車停在碎石地上，阻力很大，開動後，腳點油門，車一點也不動，就深踩一下。剛一踩下去，就聽哢一聲，呀！撞上什麽東西了。趕快下車去看，右側後輪附近的車皮撞到台階，把車皮劃出很多條溝痕，有兩條很深、太難看了！不能這樣還，拿出我學工的本領自己修修看。

去車庫找工具，有細銼、粗、細砂紙。把車停在車庫旁，用鉗工知識，先用細銼把深溝部分銼淺，好看多了。再用粗沙紙拋光，最後用細沙紙拋光，非常漂亮，摸起來是平的，隻差顏色，又到兒童玩具室找蠟筆、彩色鉛筆、水彩。車顏色是淺綠色，需要調配顏色，隻能用水彩，最後塗上去看不出來，我的心才放下來。

晚上看到肺癌女告訴她我闖的禍，並帶她去看，她看不出來，說沒問題，可以不修。我以為這件事可完了。但最後我被解雇前，肺癌女正在住院，林遞給我車鋪噴漆的發票，扔了300美元，作為學車費吧。幸運的是我自己動手做了鉗工，免去更換車皮，否則就要付上千美元了。

在大西洋遊泳

       國慶節長周末軍來小住。由於林隻許周日休息，其它時不能離開房子太久，隻好讓軍自己玩。她開車去看長島的頂端幾個大分叉。花了兩天時間，周日她說去附近海裏遊泳。我們換好衣服走去。岸邊有人散步，孩子們在水裏戲耍、沒人躺在沙灘上，大概陽光不好，沙灘太涼。沒有一個人在海裏遊。

在岸邊的浪很大，雖比兩年前在張灘要小一點。兩年前三三開車帶我去遊，三三下水後遊出去，我剛一遊一個大浪撲來把我打倒，壓得我趴不起來，剛要站起，又一個大浪壓過來。這和北戴河海灘完全不同。那裏沒有這樣大的浪。我費了不少力氣才站起來，後不敢再下海了。

我把這個痛苦的經曆告訴了軍，她說她幫我。她讓我先遊，如果浪打倒我，她可馬上把我拉起來。

我們下水後，我覺得水好冷，人都發僵了，但一想有軍在，至少弄明白怎樣在大西洋裏遊泳。把頭紮到海水裏，啊！頭凍得疼死了。完全不能遊。隻好站起來。

軍也不甘心，來長島不下海是有點可惜。她到底比我小32歲，僅遊了幾步，也覺得太不舒服，隻好作罷。

她沒興趣在泳池遊，我們就在這個漂亮的海濱小鎮散步。帶我開車到附近小鎮看了一下，就回學校了。

難得的帶工資的“休閑暑假”，我給自己製定的目標一定要在海裏遊泳。八月海邊人越來越多，美國人似乎並不喜歡在海裏遊。在海灘曬太陽的人很多，小孩在淺水處玩，沒見為遊泳而來的人。一個黃昏，看一對年輕情侶，牽手來到海邊，從他們的泳衣，和身材是會遊泳的人。

我盯著看他們是來泳還是泡水。不久他們手牽手往水裏走，已離岸幾十米遠還不開始遊。浪一個接一個打來，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一直繼續走，我趣味地想不是一起自殺吧。大約50米遠，他們兩分開遊了起來，那裏水很平靜，沒有大浪。我這才明白，離岸邊50米遠的地區水並不深，在近岸部分不能遊，是因浪高過人。

岸邊的浪高於海裏的浪，大概是浪拍在沙灘上，波的幹涉和共振的結果，其實在遠離岸邊水麵是很平靜的。想明白後我有點蠢蠢欲動，但一想這樣大的浪，我自己敢走嗎？還是小心為妙。我等他們遊回來，請年輕女士帶我走一下。

她非常友好，拉著我的手往水裏走，告訴我一直往裏走到水的真實深度適合遊泳時，才能遊。決不可在水太淺處遊，否則會被浪打倒。我告訴她我有個教訓。她繼續囑咐我，浪過來，別跳，浪是有規律的一個個過來，不要害怕，一個浪來屏住氣，等它過了再走，這樣就不會被浪打倒。不久我們到了適於遊泳的水區，水麵很平靜。她問我害怕嗎？我說不害怕，請她自行方便，我可自己遊。她說回來也如此。我道謝後她走了，我自己痛痛快快遊了一場，從此以後，不在池裏遊，每天到海裏遊半小時。太舒服了。在這裏工作真值！

熱鬧的暑期小鎮

     八月天氣很暖和，明媚的陽光，天氣異常晴朗，真是個度假的好地方。小鎮人真多，我馬上邀請潘姐來玩，讓她對比一下我們兩不同的工作。

     周六下午她到了。先帶她看一下這個院子，我的住房。遵守林的要求，不帶她進去看主人的生活。她很感歎這種生活哪像工作，簡直是在度假！我笑了說：這就是做闊人家工作和做窮病人家工作的巨大不同之處。這裏是正常人，沒有呻吟，沒有哭喪，沒有哀歎。住房是相當舒服的。自己租房子是不可能有這種生活享受的。我來美國就是想嚐試美國闊人的生活，不想比中國還慘。

   她問我，將來呢？我說：到沒人雇了再租個房子住下來吧。她說我現在身體健康，不怕生病，但生起病來就很慘。她接著說，她的工作條件和住宿條件不好，但最重要的是公司有醫保，有工會，到退休時不僅有社安費、還有退休金。

      我明白她的考慮很實際，我是以享受為中心了，沒有想得更深，隻是過一天是一天。她要申請丈夫、三個子女來。

     我並不想給自己加碼。我和丈夫關係不好，他不會來做這種體力工作的。是中國的高級工程師，有名，有地位，有收入，有玩。他不要求，我不會申請。對於女兒，我也失去了剛來時幫她辦來美的勁頭，她有辦法，自己來，她不想來就和其父在中國也不錯。 我想憑我的能力能幹得什麽樣，就什麽樣。不行，玩夠了就回家。

     我們到沿海馬路上散步，那裏的房子、院子太高級了，非常值得一看。這種豪華在中國很難看到。

   這條路是陸帶我練車的地方，我自己常在休息時來到這裏，沒機會住進去，大飽眼福還不行嗎？！

  一個寬闊的湖在馬路另一側。潘姐是南京人，這種湖在中國一定是養鴨子和魚的好地方，可惜這個湖屬於住在湖邊的各家。他們要看美麗的風景，並不想養殖什麽。這些主人如果隻來度假，更不會充分利用這塊水麵。

     轉了一個大圈後來到一個長滿草的大廣場，在海邊一側有石塊蓋的高大三門樓牌坊，表示用大碼頭歡迎剛從歐洲來的移民。靠近市中心旗杆一側，搭了一個台。啊，這晚有演出！我們問在廣場的遊人，他們確認，旁晚開始。

到中心區小吃了一下。太陽下山，晚霞掛在天空，吹著海風，站在廣場，真是太美妙的享受。這時人們從四麵八方走來。一般都是一家家的帶著毯子、塑料單子，折疊椅、折疊小桌、塑料食品大箱子，攜家帶口，哪像來參加音樂會，就像來野餐。我們倆不停地後退，給他們讓地方，因為我倆是站著的。

看這些觀眾也是一種享受，因為難得有機會看到如此不同層次的美國家庭。她們打開食物箱，以飲料、酒水為主，也有三明治、熱狗、腸子、葡萄、草莓等。邊吃邊聊，是家庭的聚會，不是來看演出的。小樂隊和一個鄉間歌手演唱美國歌曲和音樂，我都不喜歡。

在後麵比較空曠地方，人們站著隨著音樂跺著腳、有節奏地扭著屁股、晃動著。我想和他們隨音樂跳一會很不錯，這樣還可專心聽節奏。那裏中國麵孔很少見，那些白人看到我們可和他們隨著音樂蹦，衝我們微笑、點頭表示歡迎，並問長問短。看了一個小時，提前離去。

後來我自己還參加了一、兩次。據說附近幾個鎮有自己的小樂隊，平時湊在一起練，到暑假義演。大廣場坐滿了人，有如此之多的觀眾還不滿意嗎？據說，認真準備、排練，就為了這一下子。幾個不同團體交流，讓觀眾看到了多樣節目，很受歡迎。豐富了度假遊客的生活，給他們留下極好的印象。

暑假末三三來，她看我不會再用電腦，為減少我的搬運負擔，給我250美元買走了。這讓我輕鬆不少。她也住在美國的闊人區，對這裏並不新鮮，我們隻聊了工作。

她告訴我，她女兒不願要我的琴，讓我賣掉。我說我在這裏工作不容易找人買，請她幫忙。最後她找了一個自稱想學琴，做護理的女士，這個女士和我商量隻給我100美元，她還要找人搬又是100美元。她說她花不起更多的錢了。我隻能同意，算是做個好人吧。我把欠三三的房錢800美元還給了她。

八月底是藍莓、紅梅的成熟期、肺癌女的父母來看我，帶來一碗她們家產的紅梅。又香又甜。與商店買的就是不同。商店的貨，不是太生，不甜，就是太爛，不敢生吃。

我沒見過這種樹，他們帶我去看。這樹叢就在門口，沒人來偷。他們說，在盛產時節她們摘下經常送給鄰居。歡迎我隨時去摘採，我很高興，大家想著我，沒有把我當成下等人。

八月底愉快的暑假生活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