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渾水
五個人到了四樓,眼鏡低聲道:“我們現在都暴露了,先扔掉手機,再找衣服換上,最好是帶帽子的可以罩住臉的。” 翠花迅速換完自已的衣服,看見夏金枝還在猶豫不決,馬上找了件寬鬆的風衣幫她穿上,順手扯過一條長圍巾連頭代臉給她圍上,打量了一下很滿意地道:“完活。” 這時站在窗前的黃建軍說道:“糟糕!沒有用!”其他人也跟著往窗外望去,卻見特警已經圍成了警戒線,人群都擠在警戒線的後麵,大片的門前廣場已經空空蕩蕩。這時他們才意識到,整個四樓除了他們五個再沒有其他 人了。 阿呆罵道:“這幫膽小鬼跑得比兔子還快!” 翠花歎道:“沒有渾水,怎麽摸魚?” “把水攪渾!”眼鏡敲了敲窗玻璃問道:“能打開嗎?” “能。”黃建軍舉了舉手中的槍答道。 “跳樓?”阿呆驚道:“我可不跳。” 眼鏡將最近的收金台裏的錢箱拽到窗前,抬腿一腳,疼得直咬牙,卻沒有踹開。 “讓我來。”黃建軍退後兩步。 “等等。”翠花蹲下,一手拉住箱蓋上的插銷,一手輕鬆將蓋子打開,端起箱子一倒,大把的現鈔灑落一地。 黃建軍老臉一紅:“這個--” 眼鏡麵不改色道:“快,都集中過來。” 阿呆道:“是搶錢嗎?奧--不是。” 很快十幾個錢箱被拽過來,現鈔堆成了小山。 “這是個辦法,也不是個辦法,但確實沒有其他的辦法。”眼鏡道:“一會我們四個先下去,大叔你留下,因為隻有你會使槍。你估計我們到了一樓,再開槍打碎玻璃,把這些錢推出去。隻要人群一亂,我們就有機會混進去。” “那我呢?”黃建軍問。 “到時肯定有大批人衝上來,所以你不能往樓下跑,隻能往樓上跑--再找機會,興許會有奇跡。” “隻有跳樓了,會有什麽奇跡?” 翠花道:“為了娘娘,殺身成仁了!” “我不是什麽娘娘!”夏金枝看著黃建軍道:“這樣不行!” 黃建軍看了眼窗外,回頭對著夏金枝一字一頓地說道:“記住,三日之後,到每三年去一次的地方,會有人來接你。”接著轉身,拾起地上的步槍說:“你們快走!” “不,不行!”夏金枝說著,淚如雨下。 “這場麵太感人。”阿呆說道:“我也留下。” 翠花叫道:“你留下幹嗎?” “你忘了,五樓是停車場,我們的摩托車就停在五樓。辦完事我們就往五樓跑,隻要有車在手,誰也別想攔住我。大叔,會騎摩托不?” 黃建軍笑道:“家常便飯。” 阿呆一拍手:“得嘞。嫂子,鑰匙。” 翠花遲疑一下,眼圈發紅,說了句:“好兄弟,我挺你!”將車鑰匙扔給黃建軍,拉著夏金枝就走。 “等一下。”眼鏡道:“這樣得約定一個會合地點。” “就是,就是。”阿呆道:“就我家吧,嫂子知道地方。” 眼鏡掃了一眼其他人,都沒再有意見,說道:“好,走吧!” 眼鏡三人不敢再坐電梯,從樓梯直跑到一層。從樓梯口向貨場內望去,隻有一排排櫃台,人早已跑得一個不剩。過道上散落著藍子、鞋子、帽子,門口有幾個特警守著,遠處擠滿看熱鬧的人群。 眼鏡觀察了一下,蹲著身子跑到一排櫃台後麵,再招手示意,夏金枝和翠花也依次跟過來。 翠花見這裏正是化妝品櫃台,隨手抓起一瓶,擰開蓋子,邊往臉上擦抹邊說:“這玩意兒平常不舍得用,今日不圖漂亮,但求別致。” 眼鏡一挑大拇指道:“巾幗不讓須眉!” 翠花挑了一瓶遞給夏金枝,小聲說道:“娘娘,這個保胎。” 夏金枝接過一看,卻是胎盤膏,不忍心拂她的意,也跟著抺了幾把。 這時樓上傳來幾聲槍響,接著伴隨著人群的驚呼,大把的鈔票從空中落下。 人群騷動起來,特警們大聲喊著:“退後!退後!”但還是很快被衝破了防線,大批的人越過特警奔到商城門口,追搶飄來飄去的鈔票。一部分特警退進了商場裏麵。在眼鏡三人與混亂的人群之間,仍然有一道屏障無法逾越。 翠花焦急道:“快想辦法啊,眼鏡哥!” 眼鏡氣餒道:“這回真沒辦法了。” “你是諸葛亮,一定有辦法。” “我不上諸葛亮,我連臭皮匠都不如,我是臭老九。” 夏金枝一陣傷感,腹中劇痛,大口嘔吐起來。 就在此時,狂風大作,鈔票象雪花一樣被吹進商場,在櫃台之上隨風起舞,景象蔚為壯觀! “我靠,還說不是諸葛亮,東風都叫你借來了。” “我真不是諸葛亮,他卻是真龍天子--曆史上有類似案例可查。” “喂,抬抬腳。”一位老大爺拍著眼鏡的後背說道。 眼鏡低頭,見幾張鈔票就在自已的腳下。 “那是我的!”翠花叫著拉起夏金枝加入到搶錢的人群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