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時間辦公室漸漸變得安靜。我打開窗戶，真他媽想吐！今天從八點開始，來了兩撥人馬，就是說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像個Teenage,一問十八歲，雙目無神，臭氣哄哄，不說我也知道遇到什麽麻煩。

女的四十多歲，雙目無神，臭氣熏天，不說我也猜到遇到什麽問題。

我覺得我像一條狗，毒品的味道我能聞出來。那股味兒久久不能散去。每次遇到這樣的人我都會回家洗頭洗澡拿刷子刷！堅決避免握手，因為這種情況我都有感冒症狀，不想傳染給別人。

當然也能遇到非常優雅的客戶。我都會竭盡全力忍住不要問對方的口紅是什麽牌子哪個色號。千萬不能問！不能問！

而大多數，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老的少的，長相普通。有的脾氣暴躁，一邊陳述一邊咒罵，有的性格軟弱，說著說著開始落淚。還有的無甚波瀾，仿佛在說別人的故事。

我一遍一遍的記錄下來的不僅是諸多的人生困境，還有人性的各種麵目，一些無法選擇的真正的悲與喜，一些被放大的雞毛蒜皮，畫地為牢。

我像一尊雕塑，冷眼看人世喧嘩，塵埃落定後幾家歡喜幾家愁。我又像一條狗，隻是忠誠的守護著我的飯碗。

最慶幸的是沒有去行醫。我這種潔癖症患者不配濟世度人。高中一個男同學學醫，其他男生羨慕不已，認為他可以和任何女性親密接觸，他滿臉痛苦的說，求你們別讓我想起不堪的畫麵。我相信他說的。

以前聽教授說過一個故事，說同事去監獄辦公時被殺。好吧，收銀員也可能被強盜槍擊。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浸淫在罪惡的氛圍裏。

最後我們都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成為一個專職人員。

最後我們在時間的流逝中忘記了我們本來的樣子。

最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是被那股地獄般的惡臭熏傷了腦仁的症狀。

還有一個同事，他在辦公室養了一條巨型大狗。伸著長舌頭的大狼狗那種！威風凜凜。我倒不迷戀這種氣派，猜想狗應該能驅散罪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