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你點開這一篇來記得六·四
文章來源: 黑貝王妃2023-06-03 05:45:40

六·四紀念碑

去年六·四過後我就一直在找兩樣東西,可是怎麽都找不到。

其中之一是一張照片,一張六四紀念碑的照片。那是1992年我在朗城塔大就讀時拍到的。碑不大,A3紙幅大小,上麵刻著 “紀念六·四” 中文字樣。它或許鑲嵌在校園兩棟主樓之間的花園一角,又或許我並不記得它確切的位置,但我仍然記得的是第一次看到時的感動。

據說它是89年天安門事件發生一年後,為數不多的幾位中國留學生在當地群眾的讚助之下設立的。92年我是那裏唯一在校的華人留學生,所以沒有人告訴我當年立這塊碑的究竟有誰。我拍的照片本來一直珍藏,但照相簿因為幾次搬家找不到了。

一直找不到照片,今年年初我特意回到朗城尋找那個紀念碑。可惜30年過去,原來的校園已經不複存在,主校園搬去了另一個地方,留在朗城的隻有兩、三棟新樓,記憶中花園的大概位置已是高樓聳起。我進去圖書館打聽了一下,那裏的老師都很年輕,沒有人對30年前的校園有任何記憶。

遺憾!1992年距今31年,那一點點關於六·四的印記就已被埋沒,令我心中惶恐。回到家我更加急切地搜尋那張照片,無果,但在紙箱子裏翻到了我要找的另一樣東西:一本書。

準確說那不是書,是紐約《新聞周刊》發行的紀念六·四特輯,活頁裝訂,名為《中國劇變Upheaval in China》。

記得1992年我隻身來到塔斯馬尼亞,舉目無親,“六·四”事件好像是我和這個陌生世界接頭的一個暗語,每當有人知道我從北京來,親身經曆過六·四事件,都會傳達給我他們對這個事件的關注。朗瑟斯頓是塔斯馬尼亞的一個小城,沒什麽名堂,當年來這裏讀書隻是因為學費便宜。但是我沒想到在世界這個不足為奇的海角,竟有那麽多人對中國89年發生的六·四如此關切。

下麵圖中這本《新聞周刊》雜誌特刊就是一對和我隻有兩麵之緣的朗城夫婦送給我的,他們聽說我從北京來,就拉我去家裏吃飯,吃飯的時候送給我了這本他們的收藏,裏麵還有他們夫婦讀後的手記。

找到這本塵封的活頁夾,我心寬慰。剛收到這份禮物的時候,我的英文還讀不了裏麵所有的文章,所以一直封存。再次打開,六·四這段曆史瞬間在眼前複活,不由感慨萬千。今年的六·四這一天,我說說這本特刊裏都有什麽。

《Upheaval in China中國劇變》共分5部分,收集了《新聞周刊》從1986到1989年數年間有關中國政治生活的報道和訪談。

第一部分:希望與絕望(Hope and Despair)

這部分以新聞報道的形式,記錄了1989年六四事件6個星期的演繹過程及涉及的各階層人物。

第二部分:內部分裂 ( The split within)

這部分收集的報道記錄了1986年“八六學潮”開始到1989年胡耀邦去世的3年間,鄧小平、趙紫陽、胡耀邦等領導人在政治改革這個問題上的分歧。

第三部分:動亂的根源 (The roots of the revolt)

這部分更是從文革的興起開說,談到六·四發生的曆史、政治因素和各階層自改革開放以來的暗流湧動。比如,這裏有87年的報道:《中國躁動的年輕一代》,《藝術家感受到的一股冷空氣》等文,還有對陳凱歌、嚴家其、劉賓雁等人的訪談紀要。
 
第四部分:.來自世界的觀點和見解 (World opinion and perspectives):
這裏匯集了六·四前後世界各國的時事述評。
 
第五部分:下一個會是什麽 (What next)
這部分主要的評論都和國際社會在六·四之後對香港97回歸的不安有關。
 
遺憾沒能找到那張朗城六四紀念碑的照片,也遺憾六·四紀念碑已無蹤跡!除了我,不知還有誰見過和記得它?
 
更遺憾的是六·四在中國的史冊上至今也沒有紀念碑。34年過去了,六·四這一天對85年後出生的兩代人來說不過是一個極其普通的日子,很少有人知道98年那一天北京的天安門廣場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我欣慰還有一種紀念碑沒有被埋沒——文字的紀念碑。就像我手上這本活頁特輯,這座紀念碑立在我的記憶裏!
 
今天我邀請大家來點讀這篇,希望讀者和我一樣心中有一處為六·四所建的紀念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