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與朋友吃完飯回家路上，小孩興致很高一起回憶起她們童年的一些有趣的事。有些是我們知道的，一些是如果她們不說，我們做父母就沒有機會知道的。媽媽催促我趕緊地把它們記下來，希望用文字能留住這些美好的生活時光。 我家仨千金，性格各異。老大勤奮好學，natural leader，老二搞怪善良，老三平靜安祥。在車上老二皆喜回憶的是她小學一個男生，我認識。有次我去學校看望自己的孩子，發現他一個人躲在牆角偷偷看著別人玩。我鼓勵他一起參加，但他怯怯地告訴我： 很危險的，我爸爸媽媽是不會讓我玩的。當時想，他有個姐姐也在同一學校，可能家裏就隻一個小弟弟，應該比較寶貝，所以沒太在意。這次提到他，隻是因為皆喜說到她那時課間玩monkey bar (類似國內的單雙杠）時，這男孩善意提醒她說趕緊下來，否則會摔壞胳膊和腿的。我們家搞怪的皆喜為了鼓勵他一起玩，證明不危險，自己居然故意從上麵摔了下來，躺在地上好好的給他看沒事的樣子。我們不知道老二還憨傻到這程度，想起她以前一些其它古靈精怪的事，一家人車上笑得肚子疼。 今天寫皆喜，大家可能會擔心我偏心。偏不偏心自家人自己知道，尤其是自己的孩子。姐姐是我的copy，可以說心靈伴侶不需要任何言語就彼此默契；妹妹是我的貼心小棉襖，更沒得說。說特別，皆喜還真有點。那就是我唯一動手打過的小孩就是她，記得還打斷了根棍子，因為她的固執。盡管發生在打小孩屁股犯法之前，（Anti Smacking Law started effective in 2009）但我還是痛心了很久。 皆喜的名字是我起的，對應英文Jessie，源於80年代初Carly Simon的一首歌，Jesse. 沒想到，這家夥的性格除了有時叫人頭疼叫人擔心外，確實有點皆大歡喜。一個 天生的外交家，人人都可以是她的朋友。重要的是不時有笑料提供，叫人不寂寞。曾經私下裏我們真的懷疑過她的智商和獨特的個性，還記得專門與皆喜的一年級老師打招呼，（怕她離開幼兒園不適應學校的規矩）說她很demanding, 會搞事又倔強，希望老師能理解,遇事千萬要讓我先知道，不要把她搞炸鍋了，否則沒人兜得住。平常在家，可能就我還能對付。老太太（Mrs. Sageman，永遠不會忘記她) 的一句話就叫我懸著的心立馬放回肚子裏了。她說她不怕，因為她過去也是這樣子的小孩。後來漸漸發現外麵的人尤其是她老師和同學家長都喜歡她得很，甚至有人特地關照我要特別嗬護好這個小天才。就連我高中同學的一個做老師的哥哥在皆喜第一次回中國見麵時一起吃中午飯，不停地叮嚀要我善待她，盡管她用左手寫中文，頭發蓬鬆卷亂得如愛因斯坦。不放心，晚上追到我賓館又囑咐了一整晚，可能那時我流露出來太多的擔心，他怕我不懂兒童教育心理學，生怕我糟蹋了一個天才，毀壞這小孩子的前途。盡管皆喜幼兒園的一個老師也玩笑地對我說： I feel a bit sorry for her future husband. 她這麽講，我居然沒有生氣，也是因為發生太多的事情啦。倒是當時我真還有點覺得我對不起那老師的，她太不容易了，遇上皆喜這個大魔王。 皆喜剛出生時，非常乖，不太發聲，喜歡靜靜地看。但眼睛細長，麵如滿月，腦袋特別大。直到一歲後才長些許頭發，對，就是愛因斯坦那種亂。小時又白又胖，媽媽經常說我們出去曬曬小二白。可怎麽努力皆喜也沒有變成小二黑。 皆喜給我們帶來的第一次驚訝是她差不多剛會走路的時候。有天帶她去串門，與朋友夫婦聊天正酣暢，轉眼不見了小二寶。一團人滿院子滿房間就是沒有她影子。怎麽叫也沒有她回音，我們都快瘋了，全圍欄的屋子她能在哪呢？ 你還真想不到，皆喜追著別人家的小狗玩，最後一起躲進了狗狗的窩。賴著就是不肯出來更不要回家。。。 有了老三後，皆喜開始想方設法地搞怪，後來知道就是想引起我們做父母的注意。媽媽總算把寶寶安置睡覺，想偷懶一下下。皆喜出來報告說妹妹尿床了。進門一看，妹妹睡得正香，尿布很幹淨，頭上和胸前卻濕漉漉的。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發現床頭的水杯空了。。。至今還是個謎，這水究竟是怎樣跑到妹妹身上的？好在不是滾燙的開水，你說帶小孩得多提心吊膽的啊。 小二白你知道她還會幹啥事？她會躺在地上打滾，不達目的偏不罷休，害得哪個多事的鄰居報警以為我們虐待小孩；拿著你的鑰匙往牆上電源插孔裏搗鼓，上帝保佑幸虧被及時發現；聽說不能玩，非要偷偷地學著用爸爸的剃須刀刮自己的胡子， 後果你可想而知；還不會遊泳時，她會一下子就紮到深水裏去；拉著貓咪的尾巴就是不讓它鑽床底，差點把貓咪尾巴搞脫臼，害得我們家Panda好幾天尾巴豎不起來；當然她的老把戲就是躲在某個角落堅持一身不吭，讓你找不著；甚至才兩歲就會帶上自己的小被被，背個小背包離家出走，呆在街道上溜達，嚇得人家司機把車停了堵著所有來車等著我們去抓她回家；在幼兒園把玻璃球塞在鼻孔裏拿不出，老師叫救護車連醫院醫生都不知道咋辦。。。其實最後這經曆我寫出來可能會幫到其他的年輕父母。當我焦頭爛額不知所措等在手術室門口，看到旁邊有個小孩高高興興地玩耍，而媽媽卻在一邊流淚。問了才知道男孩誤吞一硬幣，卡在咽喉隻能等待開刀。這時過來一個老年護士，叫著我名字勢意我進去。老護士深表同情，但說不放棄最後一次嚐試。她一邊捏緊皆喜的另一個鼻孔並要求我盡力往皆喜口裏吹氣。bingo，玻璃球一下子出來一半。再一口氣，皆喜躲過了一手術刀。前陣子聽說小孩吃果凍送醫院不及時而停止呼吸，真想把這些簡單的方法如海氏救生都告訴所有身邊的人。有些事情就那麽簡單但非常重要和實用，必須學會如CPR 和人工呼吸。 一點不誇張，皆喜在她上四年級前，她的學校書包裏我記得除了中午飯盒和玩具外，沒有任何其它東西。手上永遠是她的不離不棄的小被頭，後來又多了個小七仔。那是我2008年在北京火車站幫她買的禮物。長江七號的外星人也讓皆喜成了學校的明星，小朋友們爭先恐後地要她的七仔玩。我平時去學校看女兒們，老師學生就隻知道我是皆喜的爸爸，馬上有人可以帶我去找到皆喜，無論她在學校哪個犄角旮旯玩耍。不像姐姐大多在圖書館，妹妹總是在playground. 後來發展到姐姐妹妹回來也抱怨，周圍小同學總是好奇地問你是不是皆喜的姐姐啊妹妹啊？小小年紀混到這個名堂實屬難得。 皆喜也有優點，除了夠義氣會交朋友（有次說我得罪了她朋友和我大吵一架），和負責家裏所有寵物的清潔衛生。比如她還躺在嬰兒車上時就已經是個銷售高手。姐姐學校安排任務銷售巧克力來給學校募捐。姐姐站在shopping mall 推銷半天，才賣出幾個 。皆喜到好，自己先拿一塊自己嘴裏吃著，把其他的直接塞到任何經過小孩的手裏。小孩子在帶動下當然吃得高興，害得是小孩家長不得不付錢。三下五除二，一盒巧克力的銷售任務不要多說話就輕鬆完成。因為朋友多，人緣好，什麽卡通圖片收集或其他很難完成的任務，皆喜總是第一個完成。別的同學都願意那麽幫助她，討好她。 感謝皆喜的小學老師們和曾經一起的小夥伴們，五，六年級的曾經大魔王開始參加各種學校的活動和表演，包括跳舞，合唱團，海上帆船和衝浪，皆喜漸漸變得開始獨立和懂事啦。 現在的皆喜15歲，已經是我們龍舟隊的最年輕的主力，空手道高手。鋼琴和教堂風琴都彈得不錯，尤其中文已經過了國家漢語考試六級。雖然一顆善良的心總是偶爾受點傷害，委屈後的小二白已學會聳聳肩傻傻地笑一笑說，Let it be。朋友聚會依舊非常多，是非也跟著的多。真希望她能像姐姐一樣把心思都放在讀書上，或像妹妹那樣安靜祥和些。但想起她的各種搞怪和給全家帶來的喜悅，不得不與她一樣聳聳肩，好伊去。 姐姐忙明年讀大學，妹妹準備明天教堂的風琴。而皆喜今天又完成一個朋友生日聚會，現在躲在自己房間養精蓄銳想著下一個呱嘈。人各有誌就像我現在在寫字。如果自己快樂的同時給別人能帶來一些快樂，為什麽我們不鼓勵？愛你，皆喜，and thank you indee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