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浪漫詩人布汝博及詩歌《士兵》
文章來源: 南澗采萍2017-06-07 08:30:35

英國二十世紀初浪漫詩人布汝博(Rupert Brooke,1887-1915) 長得俊美瀟灑,被詩人葉慈形容為“英格蘭最英俊的年輕人”(the handsomest young man in England)。他短暫的27年生命,卻活出了光彩、活到了極限。

 
布汝博1887年8月3日出生於英格蘭沃裏克郡的拉格比(Rugby, Warwickshire),他父親是那裏的名校 Rugby 中學的校長。布汝博中學畢業後憑獎學金進入劍橋國王學院(King's College, Cambridge),在那裏結識了當時文學界的精英,成為著名的劍橋知識分子協會“劍橋使徒”(Cambridge Apostles)的成員,開始發表作品。
 
布汝博1912年在劍橋時,與藝術家 Phyllis Gardner 有一場欲生欲死、綿悱惻的愛情,但Gardner是一個有思想前沿但婚姻觀念卻很傳統的女青年,她想要婚姻,而布汝博卻不願意進入圍城,兩人在短暫而熾熱的相愛之後忍痛分手。
 
布汝博本人是雙向性取向,因為年輕,所以迷茫,後來在一場涉及詩歌協會其他會員的感情糾紛中陷入危機,得了精神衰弱症,到德國治病;此後開始他的美國和加拿大之旅。回國途中,他決定走遠途經太平洋而不是大西洋回國,這位青年才俊一路收割無數藝術家的愛慕。據說他在大溪地滯留時,與一土族女子戀愛,留下一個女兒。
 
1914年7月28日一戰爆發,布汝博成為當時最著名的戰爭詩人,他的十四行詩 The Dead《死者》和 The Soldier 《士兵》為他掙得國際聲譽。布汝博的詩歌被當時任海軍司令的丘吉爾的助手、博學家馬什(Edward Marsh) 所關注,馬什將其引介給丘吉爾,布汝博因此成為英國皇家海軍自衛隊後備軍的成員,代任少尉軍銜。
 
1915年2月28日,布汝博加入英國海軍地中海部隊,在海上航行時被蚊子叮咬,後皮膚感染,導致敗血症,於1915年4月23日淩晨4:46分在太陽初升的地中海平靜地離開人世,年僅27歲。鑒於艦隊隻能在愛琴海作短暫停留便要開往土耳其的加裏波利(Gallipoli)參與會戰,按照布汝博的遺願,他被安葬在希臘斯基羅斯島(Skyros)上的一片橄欖園裏,墳墓保存至今。
 


下麵是我個人對《士兵》這首詩歌的理解,僅供分享,不做任何參考。

The Soldier
                Rupert Brooke, 1886-1915
 
If I should die, think only this of me:
  That there's some corner of a foreign field
    That is for ever England.  There shall be
      In that rich earth a richer dust concealed;
A dust whom England bore, shaped, made aware,
  Gave, once, her flowers to love, her ways to roam,
    A body of England's, breathing English air,
      Washed by the rivers, blest by suns of home.
 
And think, this heart, all evil shed away,
  A pulse in the eternal mind, no less
    Gives somewhere back the thoughts by England given;
Her sights and sounds; dreams happy as her day;
  And laughter, learnt of friends; and gentleness,
    In hearts at peace, under an English heaven.
 
從格律上看,這首詩歌是以十四行詩古體形式而寫,上闕是意大利文藝複興時代十四行詩的韻律:a-b-a-b; c-d-c-d;下闕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韻律 e-f-g; e-f-g。
 
上闋描寫士兵之死以及他的生前經曆(英格蘭之子),他優秀品德的來源(英格蘭母親)。
 
下闕筆鋒一轉,描寫士兵死後,靈魂被洗淨,死後給天堂所帶去屬於英格蘭的榮耀。
 
布汝博所生活的時代決定了他詩歌中的沙文主義傾向,但撇開這一點,就不影響我們對這首詩歌在人性層麵上的欣賞。
 
原詩的用詞雖然簡單,但其含義深刻。以下中文翻譯的重點不在於呈獻它的格律或用詞,而在於將布汝博的原意說明白。
 
網上有其他翻譯,但我覺得都過於注重語言的表麵,而忽略了這首詩歌準確內涵。我個人認為,詩歌的翻譯不可過度注重每行文字的字數、因為追求這一點而丟失詩歌的原意。以我之遇見,在翻譯英文詩歌時,特別是名著,首先要做到的是準確地呈獻原意,如果可能對仗那很好,但如果做不到對仗,就不必過分強求而失去原意,至少這麽做是對原始作者的尊重(大言不慚地說了半天,也許是因為我的中文功底不夠,所以才找這麽個借口)。
 
《士兵》
 布汝博(Rupert Brooke)
 
如果有一天我戰死沙場,你要這麽想:
  在異國的某一個角落裏,
    有一塊土地永遠都是英格蘭,
      肥沃的塵土下掩藏著一捧更肥沃的塵土;
它是由英格蘭母親孕育、塑造和培養,
  曾愛過她的浪漫春花、在她的山川上倘佯,
    這是一尊英格蘭的軀體、曾呼吸著英格蘭的空氣,
      在她的河流裏沐浴,在家鄉的陽光下成長。
 
我死後,這顆心裏所有的不潔都被滌蕩,
  與天國那永恒的脈搏息息相關,
    就讓我將英格蘭所賜的美好帶去天國吧;
她的音容笑貌、我的快樂時光,
  她給予我的笑聲與友誼、還有她的慈愛,
    讓我在天國得安寧,給天國帶去一小片英格蘭。 
 

The Soldier by Rupert Brooke Read by Sophie Okonedo as part of Remembering World War perform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