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禁果  

後院的蘋果熟了，卻成了災！

樹下一地落果。我撿起一個紅紅的蘋果，在衣服上蹭了一下，咬上一口，滿口清涼甘爽的酸脆。我感到滿腮發緊，意識到自己再也無法一次吃下一盆，二十幾個蘋果了。

這裏名為伊甸，卻是上帝不來的地方。樹下沒有夏娃，也沒有蛇影，有的隻是個不叫亞當的光棍兒，在望著樹上樹下的禁果發愁。

記得剛到英國的時候，也是在秋季，我看到有很多人家的院落有果樹，樹下，也是這樣落果一片。我很是感慨，感覺洋人簡直是暴殄天物。這些人家為何如此浪費，不去收獲？

現在，我看著滿地滿樹果實，在想著我為何要去收獲。我仍可以一次吃掉十來個蘋果，但卻沒有多少心思這樣做。做果醬是個好辦法，但做好了的果醬，除了送人，自己能消費的，少之又少。

每年都會送很多蘋果給同事和鄰居，今年也自然會這樣做。但同事和鄰居都已經送過，一些能對付蘋果的朋友也已經送過，再送便會強人所難。

今天給媽打視頻電話時，媽看到了這些落果，也在替我發愁。

“你幹脆煮著吃吧”，媽說，聽的我直樂。

秋季是清冷的。院落之秋也並不溫暖。水塘浮萍散碎，落葉漂浮，眼前的花園仍充滿綠色。一些秋花，一些淡色，一些陽光，一些陰影。

我在想著今早哥們兒給我發來的照片。那是京北山間的村景。那是回憶的時刻。

我抓住樹幹，晃了一下果樹，一些果實砸在身上，更多的蘋果掉在地上。

這些蘋果甜中帶酸，是優良的廚用果。我打算用掉一些蘋果，做成果醬，再分給同事和友人。對於我，做果醬是不難的。我曾攢下很多罐頭玻璃瓶，正好派上用場。

我拿出塑料盆，提著桶，來到了樹下。

我收獲了很多這種叫James Grieve 的悲傷禁忌果。

院外高大的椴樹秋葉漸疏，陽光透過枝杈灑在院落。我想起了溫室裏的葡萄樹。由於溫室的玻璃去年被街坊的孩子砸壞，我一直沒有修理。種在這裏的葡萄我根本就沒去管過。

我打開溫室門，茂密的枝條上，竟然掛著兩串玫瑰香葡萄。

嚐鮮之果，不需要很多。

我會在冬天把這株來自國內的葡萄藤剪下，扡插在鴿溪的溫室。對於我，葡萄永遠不是禁果。我依舊是民工，可以一次幹掉一大盆，五六斤以上的葡萄。

葡萄走進相機後便永遠消失了。蘋果沒有消失，但走進了廚房。

發出這篇文字後，我會走下樓，在廚房找出打皮刀和去核器，戴上圍裙，洗幹淨容器和瓶瓶罐罐，去做蘋果醬，民工牌的。

有要的沒有？民工做完了放門口，喜甘者自取。

感謝！

一些博友一直希望我打開評論，自己也一直猶豫著。評論一般都是讚美，但俺建花園，需要的是磚石。先用這篇開個窗，草船借箭法，多來拍石砸磚。謝了！

音樂：Magic Moment, Mike Rowl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