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在房子周圍種花種草，全靠R挖坑和填土。R有一陣子常看著後院沉思，有一天提出申請，想買一輛拖拉機，轟隆隆歡叫的一頭鐵牛。呈請的原因洋洋灑灑，緊抓我的喜好，大大的字寫著用這頭鐵牛開發後院，給我建成個Sissinghurst （一座英國城堡花園）似的花園。申請裏最後有小小的字標明鐵牛的預算，後麵再添加一點，鐵牛保值，二手鐵牛要價不低，不像汽車一開出售車處價值就直線下降。

 

小時候，R在家的後院裏玩泥沙。在他手裏，黃色的拖鬥玩具卡車和挖土機在泥土中忙碌行進，童年就是這樣在想象的機器轟鳴聲中慢慢走遠。而我小時候，喜歡在門前的空地上種些指甲花和地雷花，白色粉色一片，邊上是外婆種的綠色紅薯葉和紫色的紫蘇。南國色彩繽紛的植物靜靜陪我走過童年。

 

讓R 開輛真正的拖拉機？我可以有塊大大的空地灑各種花的種子？Yesterday once more? 我大筆一揮，同意R牽回一頭鐵頭。拖拉機銷售員專門到院子裏轉一圈，建議牛的型號和配件。幾天後開回家的鐵牛， 前後掛著各種配件(accessories),嘩啦啦，轟隆隆，有著所向披靡的氣概。

 

R開著心愛的鐵牛，披荊斬棘，推倒雜樹，斬斷粗藤，鏟除雜草，平整土地，轟隆轟隆聲中走回到他的童年。

 

原來打算換輛新車，因為要養新來的鐵牛，我隻能仍然開著我藍色的舊車，靜悄悄的進進出出，上班下班，等著R給我建一個花園。

 

不遠處那綠色的鐵牛在樹木間穿梭，在鐵牛的轟鳴聲中，一條小徑曲曲彎彎顯露出來。沿著小徑，在草木中行走，終於可以走進院子的深處。看著小徑上動物留下的腳印，看見以前不曾注意過的白色和粉色花樹燦爛一片，還有各種顏色的野花，童年裏各種花草的記憶悄悄隨著一陣輕風吹過。

 

冬

 

 

(下圖，在我們麵前雪中有各種腳印，都是動物在院子穿過時留下的痕跡）

 

 

春

 

 

 

 

 

夏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