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擺 告別了宸曦的導師, 艾韜從 Bayona 步行回到 Hotel Monteleone 。 雖然還是初夏, 新奧爾良的夜已是一個蒸籠。 踏進酒店大堂的一刹那, 艾韜感到全身的毛孔都猛然崩裂, 貪婪地吮吸著清涼幹爽的空氣。 回到房間, 艾韜走到窗前。 他不想坐下來, 他還不想接受老人講的關於宸曦的一切。 窗外的潮氣在玻璃上凝成一串串淚珠, 流淌。 淚珠間, 艾韜隱約看到自己蒼白的臉。 艾韜再又回到大堂。 Monteleone 每一件家具, 擺設, 裝飾都訴說著南方曾經的輝煌和失落。 艾韜隻是無目的地繞著大堂遊走, 不願也不敢停下來。 不知第幾圈以後, 他停在了一個古董樣的落地鍾前, 因為他發現了鍾的古怪。 那長長的鍾擺是靜止的, 可是指針們卻在準確無誤地走著時間。 好奇心讓他走近端詳, 那的確是一個古董, 在 Monteleone 倒也理所當然。 “What a gem,isn’t it!” 渾厚洪亮的南方腔。 艾韜被驚了一下, 才發現前台的老人已站在自己身邊。 艾韜一臉的疑惑, 看著老人。 老人似乎知道他的問題, “It broke. They can’t fix it. So quartz runs it now. What a shame!” 艾韜擠出一絲微笑和謝意, 就又凝視著靜止的鍾擺。 他想起了中學時讀到的那首關於鍾擺的詩。 那時他還讀詩, 可那時他不懂古鍾, 他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走。 停擺的鍾 我有一個古鍾 長長的鍾擺, 靜止 不再與時間相通 可它有顆石英的心 跳動著光陰 不停息 追溯了一年又一年 我無法想起 鍾擺停在了哪一天 是你還是我的手指 無心碰碎 鍾擺永恒的機關 在二十多年後, 他終於見到了這樣的一個鍾, 心雖然已經被替換, 可時間依然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