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於兩個微信電話 (wEnglish 附《山海情》片尾曲)
文章來源: 暖冬cool夏2021-03-17 00:02:54

3/13/2021

周六晚上七點多在做飯時,收到了一個以為是陌生人發來要求加微信的請求。自從加入一些群,比如校友群,偶爾會有人要求加微信,而我的原則是,不認識的一概不加。現在的社會是信息爆炸,交流過剩,如果沉溺於微信,被吞噬的不僅僅是時間,還有久而久之對眼睛和身體的傷害。但當我打開這個請求時,發現是一個二三十年沒有聯係的初中同學。猶豫了一秒,便confirm,加了她。兩人寒暄幾句後,便進入語音通話模式。

話說這個同學與我關係並不是很近。當然我們除了初中三年同學,大學畢業後也曾在一個學校一個教研室同事了三兩年,後來我讀研,工作,又去了南方,寒暑假回家也基本沒有什麽聯係。

印象中的她喜歡打扮,人長得並不漂亮,但是她常常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個性好像也比較外向,常常人沒到辦公室,尖尖的嗓音、歡快的談笑聲已經傳了過來。80年代末,她成了我們教研組裏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割雙眼皮的女孩。那時的美容技術剛剛起步,那一雙割後,很才時間裏都好像有點紅腫的眼皮,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記得自己初中時去過她家一兩回。她家住在一所中學的教工宿舍裏,她爸爸是那所中學的語文老師,媽媽是小學老師。隱約記得她母親對她不好,打她,家中還有個哥哥,好像學習成績不錯。

電話裏,她親熱地叫著我的中文名,說有好幾次夢見我,我心裏咯噔一下。我的夢中已經鮮有中學同學的影子了。總覺得,人老了,很多事情看開了,同學情也淡了,原先走的很近的同學,現在在朋友圈裏互相看到彼此帖的東西,連動個手指頭點個讚都懶得做一下了。大家的人生道路不同,早已漸行漸遠了。而她卻說夢見我,夢見在當年的教研室裏碰見我,我半信半疑。

她一一告訴我,在我離開那所學校後的幾年後,她也離開了,去了不同的城市,去了不同的學校,後來又調動,很幸運地輾轉落戶在杭州。

她說,她最近和另一個住在杭州的初中同學聊起我。她說,二十多年前我給過她我在美國的聯係方式,而我卻一點也記不起了,記不起最後一次是什麽時候見到她,如何給了她我的聯係電話等等。她自然知道用那時的通信方式肯定找不到我的,不過要找到我也很簡單,因為她的姑姑跟我的母親原來是同一個學校的老師。就這樣,分別了二三十年,我們重新聯係上了。

我們的話題一點點打開,似乎兩人並沒有太多顧忌,聊各自的家庭、孩子和其間工作的變化。我隱約有個印象,她離婚了的。當我問及此事,她也坦率說起當年前夫如何花心,在她懷孕生孩子時出軌,孩子兩歲兩人正式離婚,不過她跟前夫現在還是朋友,畢竟兩人有個共同的孩子。當我問及,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再找一個,她回答說,不想讓兒子委屈。然後話題一轉,說起當年自己的母親如何厚此(哥哥)薄彼(她),說起小時候一家人在飯桌上吃飯,當她拿起一雙筷子伸向眼前的那盆好菜時,母親的眼光像一道寒劍掃來,讓她的筷子懸在空中又縮了回來。親身的母親尚可以如此對她,如果給孩子找個後爸,給孩子類似的目光,孩子該如何去承受。說到這裏,她居然哽咽了。

失敗的婚姻帶給她的傷痛,遠不如兒時成長過程中原本最親近的人--母親--對她的傷害,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依然無法釋懷。而她的父親,因為在她母親打她時常常出來護著她,讓她一直心懷感激。她說,自父親去年離開人世,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從有點扭曲的家庭和親情中解脫了出來。

都說母愛是天性,是本能,可她這樣的例子又說明什麽呢?有時重男輕女的思想偏見是足以蒙蔽人心的。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她這麽一個外表看上去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整日裏嘻嘻哈哈的人,內心深處卻是如此敏感,如此脆弱,至今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

她說,她記得當年分配到同一個教研室時,我對她的照顧,把她介紹給係主任(因為我是留校的,跟老教師們更熟悉些),而在我這一切早已不記得了。

捫心自問,我對她很照顧嗎?我想,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有,那最多是舉手之勞,要說有什麽大的照顧,談不上的,因為我們關係一直不親不疏,彼此教的課程也不同,沒有太多交集。我甚至一直都覺得她是個少根筋的人,如此這般,怎麽談得上照顧呢?

遂想起2014年的高中同學會,四個班級聯合一起聚在母校中學,然後去餐廳聚餐。一個隔壁班我不太熟悉、已經叫不出名的男同學走近我說,等下他要發言,說說當年他大學畢業後分配到鄉下,我是如何他寄複習資料給他的。雖然那天的同學會,他沒有發言的機會,短暫的這一點點交流也無法喚起我的記憶,但是他卻又是我在那次同學會上最大的收獲。還想起,出國前曾經收到過學生畢業後寫給我的一些信。其實,真正記得我、讓我感動的是那些成績一般,坐在角落裏不起眼的學生,而並非是我當時賞識器重的學生。

兩人談話接近尾聲時,我說,"謝謝你給我打電話",她則回答說,"謝謝你這麽快就加了我"。而當她再次提到夢見我時,我徹底相信她了。人與人的關係是微妙的,不經意間被你感動過的人,和我們自己感動過的東西,可能就是一些微乎極微的事,也許就是一句話,一個眼神。而曾經那些用心維護,自以為付出很多,可以永恒的友情卻又在歲月長河中隨風逝去。。。

周日3/14,收到上文中提到的另一個初中同學的加微信請求,在周日晚上兩人也通了一個長長的電話。這位曾經初中同過桌,大學畢業後嚷嚷著要把她哥介紹給我,九十年代中去廣州開廣交會,到過我的宿舍,還硬拉上我去看廣交會的同學也是一晃二十多年沒有聯係了。談話中得知她女兒也在美國,比我女兒大好幾歲,來這裏讀的大學,現在已成家,跟著丈夫也住在西雅圖。聞之,感慨良多。兜兜轉轉了這麽些年,大家又走到了一起,真可謂山不轉水轉。

這個周末爬了一個短途的loop trail, 走了走附近的公園。今年三月初罕見地下了兩場大雨。雖然今春的春色差強人意,但雨後的山穀空氣很是清新。、

英文寫了三小段寫不下去了。也放在這裏,good or bad.

As if to compensate for the scant rainfall in the last winter, the heavy rains in the beginning of this March came quite unexpectedly.

Though it is spring, I know there really isn’t much to see in the bare valley. Mixed with the dead brown stalks from last year was this year’s emerging new grass.  Looking from afar, it looks like a man’s bald top peppered with a few struggling hairs. But at least the air was crisp, as we strolled on a loop trail last Saturday. And swaying in the wind were some wild oats, short but heavily bristled with spikelets, in defiance of dryness.

A newly found nursery within the familiar park amazed us.  Tucked in the depth of the park, this expansive acres of nursery is like a gem in the bustling city.  Blended into this natural setting are modern designs, neatly simple and bright.  What impressed us most are the seemingly common succulent plants being artistically displayed in a pot,  tailoring to perhaps high-end buyers, as it costs as high as $300 for a pot.  

 

 

 

 

 

 

 

 

 

 

 

 

附上最近唱的《山海情》的片尾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