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日，南加的Huntington海灘上人頭攢動，車輛行人如織。我和這些從四麵八方趕來的人群一樣，來看第二屆在此舉辦的年度航空表演。

 

說起這個航空表演，LD一定堅持說, 很多年前他帶著我和女兒，和某某某一起去另外一個地方看過了，而我終不記得(看完了，還是覺得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看)。我想我一個女子，或許從來沒有真正感興趣過，所以，今天去看，完全是一個門外漢去看熱鬧的。

 

海邊的parking一遇到節假日或活動就更是讓人望而卻步。等我們到達時，路兩旁的meter parking早已停得滿滿的，一側靠著海灘的街邊寫著no parking any time的地方也停滿了長長的車。停車的一定以為今天警察會網開一麵，卻不知正是警察開罰單的好日子。我看著這長長的路邊停車尚有空位，但同時又看到一個警察埋頭在開罰單，就搖下車窗問他。隻見他手一指路邊的牌子，很傲慢，神情就像在說Can't you read? 見狀，我們不想排在長長的車隊後等著另一個入口，索性把車泊到附近的居民區, 權當今天是hiking，多走點路就是。

 

等我們泊好車，走出來時，航空展已經開始了。天空中出現五六架飛機，帶著白白濃濃的噴霧，直衝藍天。銀閃閃的機身，在陽光下更加熠熠發光。飛機在空中旋轉，翻跟鬥，扭轉，變化組合成各種形狀，然後又齊刷刷地迅速下落，隻有白白的弧線留在天空。那白色的圓圈，心型圖案，各種曲線隨後又融入藍天，不見了蹤影。

 

又有些時候，幾架小飛機一個華麗的轉身，銀色的機身突然變紅、變藍,  那麽自如，那麽瀟灑，帶著幾分驕傲，向市民、遊人展示其漂亮的機身，性能，以及航空員精湛的技術和威武。他們整齊劃一地從我們頭頂飛過，飛向天邊，隨後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之外。

 

我們穿過馬路，往海灘走去。幾英裏的沙灘上到處是人，大人小孩老人，各種各樣的太陽傘，帳篷。人們身著泳裝、短褲T-shirt，架著墨鏡， 手裏拿著手機相機，仰起的頭部隨飛機方向的變動而轉動。航空表演花樣繁多，有單隻飛機翱翔於藍天和海麵間；有兩隻飛機，情同俠侶，比翼雙飛的；有五六隻飛機一起出發，排列組合變化隊形的；有兩架或四架戰鬥機從海的各一端起飛後，在中間迅速交叉後，又散落在天空兩邊的。它們有時如流星墜落，從高空一路下滑；有時又如跳水運動員在完成漂亮的前滾翻後滾翻後筆直插向水麵；它們如天女散花，肆意點綴藍天。這真是一場視覺的享受。

 

然而於我，最有視覺上衝擊力、最驚訝的莫過於看到supersonic飛機，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海麵掠過，幾秒鍾後震耳欲聾的聲音才響起。LD向我解釋著，什麽是supersonic－－也就是速度比聲音快，你先看到飛機，然後才聽到聲音。我幾次想拍錄下這個震撼的場麵，終不能如願。等你反應過來，飛機已在那一頭了，其中有一架特別特別快，嗖的一聲從眼前晃過，讓人見之不禁肅然起敬。

 

想起有一次曾經開車路過海邊，看見海軍基地的牆上寫著： “No beach out of Reach"。美國海軍的霸氣，那種隨時抵達全世界的任何海灘的雄心壯誌，由此可見一斑，而它的霸氣來自於它的底氣。在航空表演中，那似乎要把天空炸裂的聲音，以及飛行員的膽量，氣勢，精湛的技術和自信，讓人震撼，讓人折服。我一個外行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

 

在表演的空隙間，我注意到海邊玩耍的小孩，從一兩歲到十幾歲不等。他們是今日海灘最開心的人。他們玩水，玩沙，玩海浪，有些還帶著mufflers, 以防止震耳欲聾的聲音破壞他們稚嫩的耳膜。當飛機在天空精彩地表演時，他們還是埋頭玩他們的，無視呼嘯而過的戰鬥機，無視大人們的驚歎聲，隻是沉浸在他們的世界裏。在他們的眼裏，蔚藍清澈的海水才是真正的魅力所在，才是大自然與他們心心相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