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員軼事,老外也迷信
文章來源: 迪兒2018-08-17 18:51:42

水沫的新作《夫妻關係》,終於等來了劇終。一場突如其來的裁員,攪黃了東輝和眉紅的曖昧,也為東輝和秀眉的重歸於好提供了契機。這個結局,如同身邊發生的故事,意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近幾年,經濟欣欣向榮,就業市場熱火朝天,裁員,好像已經是一個久遠的擔憂了。其實,從千禧年開始,美國經曆了兩次經濟衰退,失業,曾經是人們頭上一塊散之不去的陰雲。剛工作的時候,沒有這方麵的心理準備,每個同事的離職,都會掀起內心的波瀾。後來,自己也終於逃不過,反而修煉得越來越有平常心了。現在回憶起來,記住的多是那些讓人莞爾的片段了。

在我以前的博客《紐約故事》裏,我寫了遇到的第一次裁員。那時,我在一個很小的Start Up 公司工作,一天,一個叫 Bruce 的同事不見了。後來,聽說是老板 John 讓他走了。我們的辦公室是開放型的,Bruce 的位置離我不遠。與眾不同的是,Bruce 的座椅比較高級,是那種高靠背的老板椅。這點不奇怪,Bruce 當時是老板 John 的好朋友。

布魯斯走了以後,帥氣的以色列小夥 Naftali,很快就把 Bruce 的座椅據為己有了。Naftali年輕氣盛,不久之後, 不知何故與老板 John 發生了一次爭吵。然後,也從公司消失了。

幾天以後,John 把那把椅子推到我跟前,說,這把椅子比較舒服,你坐吧。科技公司男多女少,想來。John 是想照顧我。幾個中國同事開始八卦,說,這把椅子不吉利,Bruce 和 Naftali 都是從這把椅子上走的。這樣一來,我自然不敢坐了。幾個中國人也不會去坐。

不知什麽時候起,公司裏的猶太小夥子 Adam,坐上了那把椅子。Adam 是哥倫比亞大學的高材生,他個性安靜,工作專注。他還非常虔誠,每天都要禱告,周五下午兩點之前必須回家。那椅子有了這麽一個與世無爭的主人,該不會有問題了吧。不久,公司擴大,工程部移到對麵新租的大房間,每個人都有了寬敞的隔間。可是,Adam 辭職了,他的隔間和那把椅子又空在那裏了。

然後,一個叫潔的中國女孩在那個位置坐了差不多一年。她做的不錯,老板對她印象也好。可惜,她不想放棄技術移民獲得的加拿大綠卡,戀戀不舍地返回了加拿大。

從那以後,那個隔間裏的人,換得跟走馬燈一般快了。印象比較深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名叫 Matthew 的高大白人。據說,他沒有上過大學,但是,是一個電腦天才。做了一陣之後,我們開始私下議論,好像沒有發現他的天才和過人之處呀。那時,公司裏的幾個老中,都是拿著H1B簽證,幹活賣力,加班加點也是常態。不久,Mathew 自己辭職了,他說,他不喜歡加班。更主要的是有,他覺老板對他的期望值太高,他感到壓力太大。

另外的那一個,是一個華裔的年輕人,他應該屬於 ABC 或年幼時移民過來的。他來了沒多久,就被解雇了。據說,他在工作時間,用公司的軟件幹私活,被抓了現行。

那時候,還是網絡泡沫的前夕,就業市場欣欣向榮,我們的工程部也在逐漸擴大。新來的人,分配到其它隔間的,幾乎都留了下來。可是,這個隔間,如果再算上那把椅子,就一直是空了滿,滿了空。怎麽會那麽邪,簡直像中了魔咒一般。我們幾個中國人,有時會聊起這事,都覺得不可思議。

憑良心說,那個隔間的位置挺不錯的。它離窗子近,光線很好,還有,它比較靠裏麵,隱私也不錯。有一天,老板 John 宣布,他的朋友 Taketa San 加入公司。Taketa San 來自日本, 是功率電路方麵的專家。他以前有時也來公司,我們都認識他。Taketa San 第一天來上班,看上了那個隔間,就坐了進去。過了一會,組裏最資深的工程師 Victor 來了,Victor 是俄國人,屬於我們中間最德高望重的。Victor 先問候了 Taketa San, 然後就建議他換一個隔間。忘了他的原話了,總之,就是這個隔間不吉利的意思。我們麵麵相覷,原來,老外也迷信啊。

那個隔間又空了下來。不久之後,公司在股市最高的時候,賣給了南加州的一家公司。那個隔間和那把椅子的故事,終於結束了。

後記

這一段工作經曆,老公也在同一家公司。問他是否記得這件趣事,他說有印象,但記不太清了。

這是他讀了本文後的評論:說不定,John把椅子給你,是想讓你走路呢,沒想到你不上當。

笑話而已,John是我們的老板,也是我們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