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的長河--小野清風③
文章來源: 喜鵲2019-06-09 19:29:39

    小野先生的94年人生,感覺就是遠遠沒有結束的日子。每次去看小野先生,臉上都有一抹紅暈,是那種白裏透粉的皮膚,頭發也隻是花白,隻有牙齒全部是假牙。但是味覺絕對沒有遲鈍。最明顯的變化是吃的越來越少了。最近幾次看她或者打電話,每每問道你好嗎,她都是說:“除了嘴能說話很健康,其他的都不好。”她的床上永遠都是放著一本書,沒事的時候,沒有學生需要接待的時候,不打電話的時候,她就會半躺在床上看書,看那些從中國歸來的人寫的回憶錄。這些人都是普通的日本百姓,或者跟著家人或者在早年去過中國的,他們不看中戰爭的成敗,隻在乎那段在生命裏有著非常重要意義的階段。小野先生介紹給我們認識了一位勝山女士,她也快90歲了(著有一本書,夕陽西下哈爾濱),她珍藏有一份192X年的日本人繪製的哈爾濱地圖(我特別想要啊),珍藏了自己在老哈爾濱新世界大酒店門前的照片。勝山女士每次在大家聚會的時候,都會和別人發生爭執,原因就是有人說中國不好,美化當年的侵略,她說,日本人去人家地盤就是不對,現在都撤回來這麽多年了,有那麽多的戰犯,還不承認錯誤,有啥好美化的!幾年前日本和中國不太平的時候,小野先生總是對我們說,要有耐心,要不斷的努力,總會有一天是清楚的。中國人在日本的日子,雖然臉都是亞洲的臉,但是有很多中國人不願意在公共場合說中文的,應該是心裏上的低位感吧。造成這種低位感,是和日本社會的歧視有很大的原因的,華人對付這種低位感的方法就被橫向和縱向的流傳著。我是幸運的,遇到了小野先生,是快樂的,正麵知道了勝山女士對中日戰爭的真實的想法,我們都是老百姓,我們不是士兵,但是我們有思想,去認知和感知最真摯的情誼。

小野先生和那張地圖。

左:勝山女士。右:小野先生。我們在勝山女士家。

  小野先生就是那條大河裏的一股清流,與勝山女士的直爽是不同的性格,但都是那個擾亂了國與國,人種與人種之間界限的清泉,衝淡了誤解和憤恨,時間和遠離讓我們知道一個詞,那就是愛,讓我們擁有了一個共同思念的地方,叫哈爾濱。

附:請小野先生和勝山女士來我家的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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