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霞文章入選大學語文 文字意璄比人還驚豔
文章來源: 江南雨巷2015-10-04 16:52:31

分享林青霞的一篇心靈隨筆 -《有生命的顏色》。最初發表在《南方周末》,2011年入選《大學語文》,華東師範大學版。

林青霞謙卑地汲取各方麵的營養,壯大自己的心理能量,當人生的風暴的來臨時,她能平安穿過,到達幸福的彼岸,一切絕不是憑空得來的。

 

轉 自學科網:當初金庸的《天龍八部》入選高中語文教材,曾引起軒然大波,支持者稱其是文學巨著,足以進入文學史,反對者稱其不過隻是媚俗的垃圾作品,難登大 雅之堂。這一次,以演瓊瑤戲聞名的林青霞既非金庸那樣的文學大家,也並沒有大量出版的文學作品,卻一舉被選入《大學語文》的課本,著實讓人吃驚不小。然 而,廣大網友在議論此事時,卻沒有當年金庸作品入選高中語文教材時那樣大驚小怪,一方麵是如今人們的意識更加開放和進步,另一方麵是大學教材本身的多樣化 要求,麵對林青霞文章入選《大學語文》,網友們更多的是包容和期待。  

  態度一  

  文章不錯為何不能入選

  入選《大學語文》教材的是一篇《有生命的顏色》,文章中,林青霞娓娓道來與友人交往的往事以及她對各種色彩的認知,文筆清麗流暢。

  除了林青霞的粉絲,讚成她文章入選語文教材的人多是因為欣賞其文筆,因為除了電影裏的形象,文字裏的林青霞確實給人不少驚喜。

  □都說美女不聰明,林大美人的文筆比她的長相還驚豔啊!  

  □本以為她是花瓶,原來挺有才華。

  □這篇文章有意境有哲理,給大學生看有什麽不可以?

  態度二 

  偶像寫的當然可以入選

  作為影響一代人的偶像,林青霞擁有無數影迷,她就像青春的童話一樣美好。所以,當林青霞的文章入選《大學語文》教材後,她昔日的影迷沒有質疑,隻有期待和歡喜。

  □現在的大學生還迷戀林青霞嗎?他們會不會不知道林青霞是誰?

  □真想回到大學時代,擁有一本有林青霞文章的《大學語文》。

  態度三

  大學教材理應海納百川

  與中學教材相比,大學的語文教材不需要板著一副嚴肅的麵孔,大學生的多樣個性也要求大學教材兼容並包,這也是林青霞文章入選沒有引起很大爭議的原因。而網友們接下來關注的是,這篇《有生命的顏色》在大學課堂上到底應該如何講。

  □老師千萬不要講成傳統的“分析中心思想式”啊,隻要能講出它的美感和韻味就好了。

  □上課時最好用PPT多放些林青霞的美圖,保管這篇文章深入人心 (最搞笑的建議,哈哈。關鍵是既要是大美人又要有才方能得到這樣的評論。)

 
 

有生命的顏色

文章 林青霞 寫於2008年10月7日

  金聖華教授一身棗紅出現在我家前院,高雅中透著風韻。棗紅穿在我身上,從來沒好看過。這顏色經過金教授深淺得宜的搭配,煞是好看。這是她給我的第一個印象,因此每當我想起她,腦子裏就浮起紅酒的顏色。

   由於我對文學的喜愛,和渴望在英文程度上有所增進,朋友把當時在中文大學教翻譯、現在又是翻譯學會會長的她介紹給我。即使她的生活非常忙碌,仍然會抽出 時間,在每個星期六的下午,帶著她翻譯的文章到我家,很有耐心地指導我。我稱呼她金教授,她堅持要我直呼她的名字,因為這樣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友誼也 就從此展開。

   “沙士”期間我去了一趟美國,因此我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麵。回港後,有時我和她會在星期六的下午,相約在半島酒店喝下午茶。在那兒我們談文學、談哲 學、談藝術。間或也會到對麵的藝術中心看畫,消磨著很有意義的下午。在交談的過程中聖華給了我很多啟發和靈感。有時因為她的一句話,我回家就可寫出一篇文 章。

   有一次我們談到顏色,她很興奮地告訴我,有幾本專門講顏色的書,每一種顏色都有一本。後來我們在台北的誠品書店找到了。我買了兩套,有紅色、藍色、紫 色、白色和黑色,一人一套,我們各自捧著自己的書,像小孩子捧著心愛的玩具一樣。向來對顏色沒有深刻研究的我,聖華問起來,才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小時候很喜歡鮮黃色,因為喜歡那幾句歌詞:“我的她穿著一件黃顏色的襯衫,黃襯衫在她身上,更顯得美麗大方”。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對顏色沒什麽特別感 覺,好像也無所謂,後來發現,心情不好的時候多數會選灰色衣服穿。也有很多黑色衣服,因為黑色最容易搭配,也最不容易出錯。經常買紅色衣服和大紅口紅,卻 很少穿也很少塗,隻是喜歡那豔紅的感覺,市麵上有許多紅,好看的紅卻難找,我喜歡那過年的紅(正紅)。最近鍾情於象牙色也喜歡粉紫和暗粉紅,這幾種顏色給 我的感覺是平和、自然。

  很高興看到聖華翻譯的一本有關顏色的詩集——《彩夢世界》,讓我對色彩有了新的認識。譬如這首《紫瓣飄落》:

  紫瓣飄落於

  靜止的湖上

  湖水哭泣

  為一張逝去的臉龐

  那臉永不會再次

  映照於湖麵

  紫瓣飄浮於

  靜謐的空中

  宛如音樂

  幾片紫瓣,竟是這樣空靈美麗。我想起和聖華到香港藝術中心看完畫的時候,她一身紫色紗裙,從石階上走下。我從石階下往上看,她那雪紡輕盈的衣裙在風中起舞,正如詩人布邁恪的詩。紫瓣飄浮於空中,宛如音樂。還有另一首《黑與綠》也很優美:

  窺進黑黝黝的池塘

  我瞧見一張臉龐

  給漣漪弄皺

  受綠葦糾纏

  讓黑色水鳥穿梭劃過

  這臉是我的

  你的,還是一個陌生人的?

  這“黑與綠”讓我感覺深沉、憂鬱。那張臉是我的、你的和他的,在人生的旅途中,曾經遭遇到人世間的苦和無常,所留下痕跡的一張臉。

  記得有一次我和聖華見麵,兩人不約而同地都穿黑配綠的衣服,我們兩人平時沒有穿過這種綠,那次剛巧都穿著像綠葦一樣綠的上衣,她配黑裙,我配黑長褲,見了麵,我們互指對方笑得好開心。那首《紅之一》是這樣的:

  紅在我頭顱裏尖叫

  以利爪抓住我的腦

  它那紅寶的眼睛

  窺入本來永不該瞥的地方

  “紅”可以那樣恐怖,也可以像瑰麗如寶石的美豔,它能尖叫,它有利爪,原來“紅”可以這麽有生命力。

  看了這首詩,才讓我意識到,我喜歡的是它那種令人驚豔的窒息的感覺,我喜歡它那強烈的生命力。

  聖華喜歡美麗的顏色,她能讀出加拿大著名詩人布邁恪的內心世界,並譯出以顏色為主題的美妙詩句。透過她的譯作,我才知道,顏色不隻是形容詞,也可以是動詞和名詞,不隻代表靜止的色素,也可以有動感,甚至充滿著生命力.

謝謝閱讀!周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