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哲學課的收獲(2)康德的啟發
文章來源: 甫田2017-10-20 09:18:10

這一篇專談本次聽康德的收獲。

在康德之前歐洲哲學關於知識有唯理論和經驗論兩派。唯理論認為我們的知識是概念的邏輯推導,概念和邏輯能力是人先天具有的(來自上帝)。因此知識的盡頭是真理。

經驗論認為知識來源於人對外部世界的經驗。但這樣一來知識就成了感覺上的和偶然的。

康德在他的那本《純粹理性批判》要解決的核心問題便是我們的“知識如何可能”?

在細致的考察了人的認識能力之後,康德說,人的知識是靠人先天就有的空間和時間形式對外部世界的經驗整理綜合規定…等等的主觀作用的結果。也就是說知識離不開經驗但沒有人的主觀形式努力也就沒有知識。

但,康德認為,我們的時空能力隻是就經驗而言(與前者唯理論不同),因此隻是對現象的認識,是有限的,我們的認識不能達到真理。

但是,有的他身後的偉大哲學家及人物對此不以為盡然,蹬在康的肩膀上對其學說改造創新,比如黑格爾及後來顛倒黑格爾的卡爾·馬克思。~~~不過這些主要不是這次聽課的收獲。

在黑森林的Triberg買了一座可愛的鳥房

我們知道,在康德之前的17世紀有位出生於法國後來流亡在荷蘭的解析幾何的創始人笛卡爾。他曾提出過一個非常著名的命題:我思故我在。說除了從我思知道我在之外一切的存在都可懷疑。-在那個時代,這可是第一次用人之“自我”取代上帝作為哲學的出發點的-。不過,上帝的位置當然也不可或缺。笛卡爾這樣論述上帝存在:既然我懷疑,那就是說我看到了不完滿,而我心中早已有完滿的前提我才會見有不完滿。那麽我心裏哪兒來的完滿前提呢?肯定是上帝放進來的。所以上帝肯定存在。——笛卡爾這裏其實是延用了中世紀經院哲學的推導上帝存在的方式。

現在我們看康德如何分析笛卡爾的命題。康德說:‘我思故我在’的’我‘其實是思維著的我,在語言表述中它是一句話的邏輯主詞,此時這個‘我’隻是無形的承載或說進行者,而不是可作主體的“在”。

試試看,能對這個‘我’做具體描述和定義嗎?隻有對某物或某“我”(的心理)做具體研究時它才成為主體,但此時你研究的並非那個正‘我思’的‘我’,你的研究實際上是那個無形的承擔著思維的“我”在做。

康德認為笛卡爾混淆了無形承載者的邏輯主語的“我”和可以作為研究對象的主體存在的“我”。‘我思’之我是無形和不可知的,不是那個作為研究主體的‘在’,所以不能從‘我思’推出‘我在’。

康德接下去說:這個‘我思’的‘我’雖然不是知識認識的主體存在,但是它作為無形不可知之物卻有其道德、宗教、法律  ,(—這些作為非知識形式的自我意識時)上的意義。

我們知道人的主體道德感在康德是‘絕對命令’式先天的,而非經驗,也就非知識。

宗教,像靈魂不死,靈魂的意義等等作為知識看來是荒謬的,但是人卻可理性想象在不可知之‘我’的自在之物那裏上帝的存在。

法律,這個‘我思’之我,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以為這裏的意義首先是在宗教上。

康德認為信仰所終在知識領域之外,這樣信仰就有了如孔子所說‘祭神如神在’那樣的不確定和模糊的性質。而當信仰的對象,比如上帝,不屬於公共知識而屬於那個不可知之‘我’時,信仰才真正還給個人,才有“信不信由你”,才可能有事實上的信仰自由可言。

在此可以對比此前提到的笛卡爾的上帝:來自‘我思’的人腦中的完滿觀念,-盡管這一推導在我們今天看來猶如邏輯思維遊戲-,但上帝的存在明確肯定,其實也通向了像後來馬克思主義那樣的無神論真理說,-它的反麵。

問:信仰難道不是從來就是個人的嗎?拜佛還是求道不就是出於你自己信什麽嗎?答:這是你在從中國曆史上的情況來看此事。

作為公共知識的信仰無論是上帝還是社會真理是具有社會強製性的、是要強加於人的。盡管有時是以無意識的潛在的方式進行。社會被那些堂而皇之的真理說教所籠罩讓公眾習慣依賴信仰而忽視照看內心。也不能理解本信仰之外的人的觀念與內在的道德力度。我認為種種暴力、極端言辭、無理性,及族群歧視等等由此而來。

康德的啟發是信仰可以是作為個人冥冥然的感覺或是通過自身的內在道德感而存在的。這樣,還給我們這樣一種意識,總的來說,人類人與人之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細節和方式作為個人的事情,可以不問,且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