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意識到二十年的今天我拿到了駕照，一轉眼我自己也成為了一個老司機了。

家中的第一部車是一朋友半賣半送的，隻象征性地收了兩百塊錢。車的一邊門最初因原來的車禍打不開，但這並不妨礙家裏那位把它當個寶貝似的，沒事就在附近借口每周兩次的掃街開著車晃悠，很快他就拿到了駕照，自然是春風得意，開著車東串西跑，郊區去得多，因為停車不花錢。反到是離家近的大城市不怎麽去，害得我二十幾年以後才慢慢的以一個旅遊者的身份去這大城市看過去沒看過的旅遊熱點。他開了一年的車，我也有點蠢蠢欲動，想學車了。向他再三保證一定像愛他一樣的愛護這破車。於是人家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教。可惜的是這車是自排變速箱，一開始手忙腳亂，掌握不好規律什麽時候換檔，動不動就死車，又得重新起動，尤其是在過紅綠燈的時候，因車熄火不知道被後麵的車按了多少喇叭。當然例行的夫妻吵架我們自然也不會放過，借學車這機會吼幾嗓子，也算是小倆口秀恩愛的一部分了。

就這樣子勉勉強強我也能開手動車了。下一部是考駕照，先練平帕車，不難嘛。練了幾星期信心大增，覺得怎麽都得過啊。到了那天，精神抖擻地去考路試，打火啟動，調節鏡子，打右手燈上道，開車，換道，轉彎，最終平帕停車，連路沿都沒有碰到。結果居然沒有過。這狗考官說我在轉彎的時候沒有轉到裏麵的那條道上。氣得半死，回去的路上把考官從頭罵到尾。家裏那位自然是盡全力安慰，也很燒了好幾天飯討我歡心。不過過了幾天也調侃了一下，說我把他的好記錄破壞了，也是，他教了這麽多人，人家都是一次過的，我怎麽這麽倒黴呢。這事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再考。第二次還是沒過，我這次轉彎轉得完美無瑕疵，但考官說我轉彎前注意力都集中在轉彎的那個方向而對另一邊的車流不太關心，天哪，這算什麽破理由。可又有什麽辦法呢？後來五年就斷了考駕照的念頭，反正家裏有一專職司機，我負責看地圖，時間長了到也成了指路專家了。

一晃幾年過去了，我在外州找到了工作，得一個人先去。郊區小縣城可沒有大城市的地鐵公交哪麽發達，不開車可能會哪都去不了。無奈隻有硬著頭皮再考一個吧。我思前想去，覺得上兩次沒過是老師不好，這不，我的這些壞習慣他居然都沒看出來。他到爽快，幹脆讓我到駕校去請人教。駕校老師到是非常耐心 ，不過也沒指出我有什麽毛病，反到說我開得不錯，這三百塊錢花得好像不太值嘛。考路試那天，我比前兩次緊張多了，格外小心，反到過了，那是一九九七年的十二月八號，我記得好像看過黃曆，是個好日子，加上“八”這個數字也讓人心情愉快，就這樣子拿到了駕照。

老公說過拿到駕照並不意味著會開車。我又花了很久真正學會自信的開車。一開始不敢開高速，一是不敢切入，二是不敢在高速公路上換道。沒辦法，笨人先用笨辦法，開不了高速我們開小路就是了。有一次開車帶一朋友去醫學院辦事，過後朋友小心翼翼地說，你其實走高速至少可以省一大半的時間，我隻能笑笑。還有一次去DC，我硬是走一號公路而不是走九十五號國道，當然最終也到了。就這樣子折騰了一年，有一天突然醒悟過來，哪能一輩子隻在小路上開車呐，後來不知道怎麽搞的高速就會開了。

二十年過去了，自己開車也伴隨著小孩子們長大，平時接送，外出去玩，開起車來也是風風火火的。小孩子們偶爾會說媽媽你開得太慢了，我會說，沒關係啦，你們知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拿過超速罰單。會開車還是好，不然騎自行車得到哪年哪月才能到想去的地方。連我都練成了有二十年駕齡的老司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