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研時書讀得不好。為什麽讀得不好？鬼才曉得。不過我向我女友（後來是我家太座）的解釋是花了太多時間和她交往。畢業時係裏大概沒意思留我，初始分配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別的學校教書，另外是一個與造船有關的研究所。

兩個地方我都不滿意，怎麽辦，不知怎麽想的，我打算找校長碰碰運氣。

校長姓朱，兼學校的黨委書記，他在這所學校很多年了，很有威信，有人戲稱，朱校長就是這所學校的毛主席。

那是個周末，整個辦公大樓裏非常安靜，沒什麽人。為什麽周末去？是不是下意識裏有些害怕？不得而知。校長辦公室在三樓，我在門上敲了兩下，心想沒人我就回去，反正來過了。出乎意料，朱校長來開了門。學校裏關於朱校長的傳聞故事多得很，但我從未與他有過任何交流。朱校長問，你那位？找誰？何事？我說我是某係應屆研究生，想說關於分配的事。他說那就進來說吧，我這裏正有一個國外來的客人，你盡量簡短一點。我向那客人（是個華人）點了個頭，趕緊地把我的情況說了一下，覺得分配專業不太對口，希望學校能再考慮一下雲雲。朱校長拿過一張紙條把我說的記下來，前後不會超過十分鍾，我就告辭了。

沒兩天，人事處打電話找我去，一位處長接待我，交談很簡短，你想去哪裏？留校咋樣？我說那好啊。辦完手續，臨出門時，她說你本事蠻大的，還找到朱校長那裏去了。

聽說朱九思校長去年過世了。朱校長，學生在此給你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