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防疫的一些思考
文章來源: 晚妝2020-04-28 10:46:12

在疫苗或者特效藥問世以前,我們以何種方式抵抗傳染病?在你不得不承認你的孩子並非天賦異稟時,你用何種方式把他培養成為愛因斯坦?這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其實是一回事,都是mission impossible. 可是你又特別想要那個夢想實現,於是就生出許多人工手段,去與殘酷的現實抗衡。比如你可以用棍棒逼著孩子學,用恐嚇威逼利誘讓他就範…你付出十二分的艱辛,在這過程中你把你的專製無情甚至是殘暴顯露無遺,孩子最終沒成為愛因斯坦但是進了藤校,你也覺得甚是欣慰了。可是,這樣強製出來的,和天然的、不打不逼玩兒著就進藤校的,真是一樣的麽?如果你一天不盯著他就不學習,你一天不戴口罩就要被傳染上,那你打算怎麽過以後的日子?當然你可以說,就這麽緊密盯人嚴防死守,直到疫苗成功,就像有的家長真的就這麽盯孩子盯了二十年,直到他認為孩子的狀態達到了他心目中的安全區,他才放鬆了手中這根鞭子。在長時間的被逼迫中,那個孩子自覺自願的被馴服,自覺自願地配合,並真心實意地認為,這才是真對我好,對我負責的。

當然這個認知也沒什麽錯,但是也談不上比別人的好。大自然的優勝劣汰,和你人工催出來的生命力,是有本質區別的,就像那層層防護而開學的學校,少一層防控學生就全趴下了,那你能說他們是強健的麽。不過現在顧不上這麽多了,不死是硬道理。在保命的過程中你為了勝出,你的手段會迅速強悍。於是很快就有了封門封路,不戴口罩把你綁樹上示眾,再扇你幾個大巴掌;你某天坐的某趟地鐵的某個車廂,與你同車廂的某個人的孩子在某一天發了燒, 你就被打上了標誌從此限製你再使用公交和公共設施的權利,直到你自證清白才能解除黃碼。一切手段都變成了正當的,在防疫這個大前提下。這些措施的出現不過是在一個月的時間內,非常迅速,被稱之為有效的執行力。隻是疫苗或藥物的研發直至最終普及是很漫長的,僅僅人體測試這一關就需幾年的觀察,在這些年裏你都打算這樣活在溫室裏麽?如果有人不想這樣活著,他就想接受大自然的考驗,他的選擇權利就該被剝奪麽?

這就讓人想到了隱私。活著是硬道理。除此之外什麽都可以舍棄。真的麽?淪到你頭上,你真的願意麽?假如你不幸得了感冒,你願意在忍受病痛的同時,還要被你的同事老板鄰居嚴厲警告不要出來害人?他們甚至比你本人都清楚,你有什麽病,你得過什麽疾病。你自覺隔離是一回事,你的病被嚷嚷的滿世界都知道然後對你施壓強迫你隔離,取消你出門甚至是你沒病的孩子上學的權利,是另外一回事。當然你會說,那是過激的不對的,可怎麽就那麽寸,那麽剛剛好,既讓你覺得安全了還沒出現讓你不適的手段,怎麽就那麽完美地符合了你的標準,神仙也做不到。尤其是群眾運動,矯枉一定會過正。你要全民嚴格遵守某個硬性規定,那全民轉眼做出過分遵守以至於群眾仇恨群眾,群眾鬥群眾的舉動,是必然的。缺乏隱私觀念,和鄰居鬥鄰居群眾鬥群眾,二者是有必然聯係的。

很多人一提隱私保護就會說,你以為國外就有保護你的私人信息麽,切,天真。哪裏都沒有,天下烏鴉一般黑…那神情語氣,仿佛看破千年紅塵的入定老僧。也許吧。哪裏都有人會掌握你的隱私,哪個國家的醫生都會掌握他病人的病史甚至往上數三代的家族病史。但這不表明他們可以隨便把他掌握的資料公開給大眾,給警察,給政府,即使是在非常時期。這在法製健全的國家,是有明確法律規定的。不信你可以問一下,這麽多華人的孩子在這裏當醫生,問問孩子如果哪天警察或者什麽調查局或者政府官員找到他,要他公布病人資料,他會怎麽做。這在醫生的職業培訓裏是必修的知識。讓醫生公布病人隱私,是一個很繁瑣漫長的過程,公布以後誰擔則,誰追訴,誰打官司誰麵對輿論,都有很明確的細則。是的,哪裏都不存在絕對的隱私保護,你個人信息總要被一部份人知道,不說別的,數據庫管理員就知道你的年齡住址孩子在哪上學…隻不過有選擇的話,我選法製更健全的地方呆著。

天下烏鴉一般黑,一直是蒸鍋嘲笑開水壺黑的資本。不管發生什麽事,隻要祭出這個旗,似乎就能堵住別人的嘴。比如前幾天的中行原油寶事件。“國外也有跳樓的…”,那是自然。可國外投資期貨巨虧然後跳樓的,有幾個是靠著退休金一文錢掰兩半花的老頭老太太?有幾個是連期貨二字都沒聽說過的勞苦大眾?是的巴菲特也虧了多少億,他可不是被銀行忽悠著買了陌生理財產品的。中行連期貨風險等級都不告訴老頭老太,明明是高風險的說成是中低風險的,出了事你說銀行欺詐,你告他,你連個門都摸不著,他是國有的。這和這邊能一樣麽?還是那句話,都是個人告政府,如果有選擇的話,選法製健全的,弱者勝訴比例大的地方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