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我們握著的雙手沒放下
文章來源: 南島水鳥2018-03-25 17:20:10

在上世紀80年代中期讀大學時,同學之間有這樣的說法:第一年讀書是玩,第二年才坐下來,第三年認真學習,第四年準備畢業。

當時的學生口袋沒多少錢,一輛舊自行車是主要的交通工具,走不出方圓幾公裏的範圍 — 入學初時天天騎車返校。當時學校宿舍床位有限,隻有外地學生可以住校,我們本地學生要走讀,但如果家離學校10公裏範圍之外,可以申請床位。當時我家離校是9.7公裏 聽說是校工開車查出的路程 ,每天騎車返學,後來爭取到床位,不用做走讀生了。

每天放學後做功課,做一些零碎的雜事,吃晚飯後夜色降臨,一天幾乎就這樣過去了,除了偶然約同學去看電影外,沒別的娛樂,大家都回教室。

教室裏有看書的、帶耳機聽音樂的、有下棋的打撲克的。學校是有電視,但很多時候是上鎖,隻在周末開放,原因是學校擔心學生看電視多了、不認真複習功課。

跳交誼舞是當時在校最大的娛樂。

窗外,從學校的禮堂那邊傳來了音樂聲。有同學的腳己經在桌下隨著音樂動了起來,但還裝著認真看書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好孩子是認真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孩子。很快,有一個男同學忍不住了,站了起來對大家說:跳舞去!

既然有同學開口了,我們幾個對跳舞感興趣的就馬上響應,一齊離開教室。

平時去禮堂跳舞的同學不多,有些女生害羞,即使想去也不主動去,而是等待誰先走出第一步。有些同學去了覺得自己跳不好就再也沒去了。但大膽的、喜歡跳舞的同學也不少,開始時自己完全不會跳交誼舞的人,就是大著膽子去禮堂、跟會跳舞的同學學來的。

舞場上總是男生主動,即使自己大膽,在那個時候也從沒主動先邀請男生跳舞,或者是那個時候的風氣。跳舞讓平時“ 男女受授不親 ”的男女生變得親蜜接觸。那些會跳舞的男生就特別買力,用半個身體去推動我們這些笨手笨腳的初學者,常常弄得他們滿頭大汗直喘氣,還不時地被女生的腳踩上、甚至跌倒。搭著不認識、不熟識、或者是熟識的男生的肩膀,忍受著男生的汗味和粗聲粗氣,自己既緊張又興奮地認真一步一步跟著跳,直到他們把我們推練成功,跳出能令他們滿意的腳步。

在半教、半推、半帶、半抱地狀況下,能學會跳交誼舞,真的很感謝那些不辭勞苦、無私熱情、又耐性十足的男生。當然被他們踢壞我的鞋子、踩到腳尖巨痛的感受一直都不敢說出來啊。

通常在周末跳舞的人多些,連住校的老師也加入。本地的同學一般都在周末回家,舞場上的同學大多是外地的寄宿生,我們幾個喜歡跳舞的本地女生,有時候不回家隻為當晚熱鬧的舞會。

在我們己經跳得有模有樣時,很受男生歡迊。時間長了,隻要禮堂的舞蹈音樂響起,我們就直奔禮堂( 當然不可能每天音樂響 )。跳多了,熟練了,不但在學校跳,還跳到別的校去,和別的校搞聯誼。有時候也請別的院校同學來我校一起開舞會。那個時候,讓不愛跳舞的同學把我們稱為“舞棍”( 至今不明白“ 棍 ”是啥意思 )。

 

那真是一段快樂、健康、又簡單的美好時光。孔子曾經因入迷《韶樂》說:“ 三月不知肉味 ”,我們當時迷 ( 不沉迷 )於跳舞也以“舞棍”為榮,真有點因跳舞而“ 三月不知肉味 ”的感覺。

跳舞進入“職業”狀態時,我們就成了香餑餑。有時候剛走入禮堂,還沒找到地方坐下,就同時有幾隻男生的手伸到麵前,讓人一時拿不定主意,自己的手該放在哪隻手上?

舞棍”和“舞棍”走入舞池,自信、淡定、從容。踏步,跨步,旋轉,醉在音樂的旋律和舞動的暈眩中,忘記了身在何處聞的是什麽味兒,直到音樂停止了還在跳動,似是心不情願。偶然,會突然停電、音樂止,眾人“哇 ”聲。黑暗中看不到對方的臉,卻能感到扶背的手放下了,但彼此握著的雙手卻沒放下而且握得很緊。是忘記放下還是等待,隻有黑神知道。此時此刻雙方都沒吭聲,隻聽著對方的喘氣聲。當燈光又突然大亮時,才知道完來四眼直對,在意識到被人注意時,雙方尷尬地兩手快速放開,那種感受真是隻能意會難以言傳。

讀書又跳舞,健康又養生,人生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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