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my mom wants the world to be P.S. the part about how the Chinese words should be arranged, I would actually like it J 倆人都笑起來,舒黎記起Dylan還真用過這種他稱作流水線方法寫中文作業。老師叫他們把生字一個字抄一排,他老先生拉開陣勢,先寫一排橫,再寫一排豎,然後加上一排橫折鉤。舒黎氣得跳腳,Dylan說這是機械化的效率。 廖童開始收拾,把紙一樣樣放回去,舒黎看到一張彩色的硬紙板,撿出來,像是Dylan和Irene他們常做的所謂項目。 廖童接過去,看了,說,“噢,這是Elaine小學五年級時做的一個項目,他們當時在學二戰猶太集中營那段曆史,老師讓他們回家采訪家人,如果要去逃亡的話,隻準許帶三樣東西,你會選什麽。” 下麵是Elaine的記錄。 哥哥Derick:iPod,Harry Potter 第三集,一大袋Godiva的黑色巧克力。 爸爸:食物,錢,棉襖。 Elaine:洋娃娃Claire,小布狗Dawson和粉色的小毯子。 媽媽:爸爸,Derick和Elaine。 廖童笑咪咪地看著手裏的紙,良久,忽然抬起頭來,看著舒黎,大顆大顆的眼淚湧出來,無助地問,“舒黎,我能帶走什麽?告訴我,我能帶走什麽?”舒黎一把將廖童摟在懷裏,拍著她瘦弱的肩頭,把臉緊緊地貼著她的淚水橫流的臉,喃喃地說,“廖童,你什麽也不帶走,就留下來吧,我們都在這兒。” 廖童坐起來,抹了把眼淚,輕輕地說,“我常常想,如果我離開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見,摸不到他們了。或者隻是他們看不見,摸不到我了。好像隔著一堵玻璃牆,任我如何拍打,哭喊,他們都對我毫無察覺,那我有多絕望!你知道我怕看到什麽嗎,我怕看到我的孩子撕心裂肺地想念我,沒有了我,他們的日子一團糟。我怕看到熊新失去我從此傷心欲絕。可是你知道我更怕看到什麽嗎?就是他們幾天,幾月之後,都開始了新的生活,沒有了我的生活,甚至也很不錯的生活。我情何以堪呢?”她接過舒黎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睛。“我是不是個很糟糕的人?我希望別人離不開我,我隻希望沒有我的日子是陰暗,痛苦的。我怎麽是這樣的呢?我不是在咒詛我愛的人嗎?我怎麽是個占有欲這麽強的人!”她低下了頭。 舒黎又把廖童摟在了懷裏,輕聲說,“不對,你隻是個善良又有福氣的女人,你才會舍不得你擁有的這一切。” 廖童惆悵地吐了口氣,哽咽地說,“大概我這輩子的好運氣要用盡了。” 舒黎撫摸著她的背,說,“不會的,不會的。”淚水卻不聽話地流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