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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忽然想起在國內打過交道的一個熟人。
一男
一男是部隊大院的子弟，他父親母親都是軍醫。他有一不幸是早年喪母。十二歲的時候，他母親因肝癌去世，扔下他和十四歲的姐姐。他父親是工作狂人，即使母親不在了，他下班也從來沒準時過，晚飯他和姐姐從來都是到院子裏的公共食堂解決。聽他說，他小時候很膽小，遇到電閃雷鳴的雨天，他們姐弟抱在一起嚇得魂飛魄散。看到馬車經過都嚇的躲到樓道門後麵，然而他小時候朋友很多。看他小時候的照片，是那種很文弱，皮膚白白的樣子，更像個女孩子。
後來一男去當兵了，是那時候叫的文藝兵，他喜歡演戲，考過中央戲劇學院但是沒考上，還考過上海戲劇學院啥的，都沒有考上，我看過他那時候的照片，看起來很溫和，非常的文藝，他還給我們表演芭蕾舞裏的“雲手”，我沒欣賞了他表演的所謂“雲手”，隻感覺太女氣了。在部隊呆了幾年，沒有從他身上看到整齊，整潔，守時的一絲不苟的硬漢特質，我們開玩笑的說他這幾年的部隊生活一點沒影響到他。
一男29歲時處了女朋友。有一次我聽說，聖誕節一男他們單位聯歡，他帶著女友去的，席間，他完全不顧忌女友的感受，跟對麵坐著的一個女人眉來眼去，給人家夾菜，盯著人家看，目不轉睛的，殷勤備至。他女朋友非常生氣，拿起包就要走，他感覺不對追出來，還跟女朋友發火，說她庸人自擾。女朋友差點跟他分手，他苦苦哀求，女朋友總算原諒了他。後來他們的矛盾依然很多，但是他們還是在2年後結婚了，我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多矛盾還結婚，朋友告訴我，是女孩家境不好，自信不夠，也想早點結束母家那樣不舒服的日子。
結婚現場，婚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新娘去換服裝，換完服裝回來時，發現新郎一男不見了。她去找，飯店各種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有。婚禮是在新郎單位樓上的酒店舉行的，新娘忽然就去樓下新郎的辦公室去找，可是，最讓人不願看到的情景出現了，那個曾經在聖誕聯歡裏跟新郎眉來眼去的女人從他的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新娘後來跟我們說，那一刻，她忽然感覺他是那麽惡心。
如果在現在，女孩不需顧忌其他就立馬離婚了，可那時候，在婚禮上就離婚好像無法做到。再加上女孩的家境，就這麽糊裏糊塗，忍辱下來了。
大概二， 三年後吧，他們有了個孩子，但他們經常吵架，孩子因此內向膽小，經常腹瀉，我想有緊張的原因。後來，孩子一到周日晚上就腹瀉腹痛，因為第二天要去幼兒園了。國內的幼兒園老師，我感覺絕大部分都沒有良知，因為他們竟然能虐待毫無反抗能力的幼兒。
又過了幾年，一男的老婆忽然帶著孩子去了新西蘭。一男沒去，後來我們才得知，開始他們是一起辦的，等到馬上要走了，一男忽然放棄了，他說自己語言不好，自己在國內單位好歹混上了一個小頭目，出國後沒有價值感了，他超級喜歡作詩到國外也沒有用武之地了。這樣，他老婆一個人帶著孩子遠走異國他鄉，作為一個男人能放心是我們始料未及的。
更甚的是，他臨走隻給了他老婆5000美元，他老婆那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為什麽自己不在走之前多拿點錢，畢竟一個人帶著孩子處處都需要錢。後來才知道，是一男承諾一定把銀行沒到期的錢以後取出來給她，他老婆就信他了，以為他臨時給的5000美元不久，他就能把其他錢寄過來。
他老婆有個親妹妹在新西蘭，她就暫時住在妹妹家，可是這一住就是一年，一男承諾的馬上寄錢來的諾言他說完好像自己都忘了。但是我聽說，他老婆在新西蘭的妹妹家，因為住久了也會跟妹妹有矛盾，到了後來竟然總吵架，他老婆經常哭著出去找出租屋，但因為手裏的錢不夠，隻好再回到妹妹家。他老婆打電話給一男說，如果再不寄錢過來，她立馬回國跟他離婚。
一年之後，一男去了新西蘭看他們母子。主要是為了給他們母子買房子。可是一男說了，要把房款控製在20萬以下，因為他感覺20萬相當於人民幣一百多萬呢，這在國內是多麽嚇人的巨資啊。可是我們知道，在這邊20萬連最差的公寓也買不來。後來他老婆為了離開妹妹家，咬著牙買了個公寓，那是一種印巴人居多，混合著咖喱，狐臭，刺鼻的香水味道和汗酸味的公寓，至今想起來都讓她喪失食欲的味道。
一男除了買房的首付----8萬美元之外，多餘的什麽也沒給他們母子留下。
雖然家徒四壁，他老婆感覺畢竟是自己的家了，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也落個自在。雖然簡陋，但她把家打理的很幹淨清爽，家具是跟原房主要的，因為她沒錢買家具了。 後來，一男的老婆還出去上學了，讀了大概2年書，畢業後順利找了工作，掙的大概不會太多吧，因為她剛參加工作，但是她一直含辛茹苦的養育孩子，買菜做飯洗衣輔導孩子學習還要上班，跟思維，習慣，語言完全不同的人打交道，這些我們想也能想象到的辛苦。
一男的老婆應付這麽多事情，也在某些時候買回好看的玫瑰花，綠葉植物養著，她有次開玩笑說自己是超人，什麽都做，什麽也都做了-----這個在國內婆家有保姆，自己從未動手做過家務的女人。大概去年，他們離婚了，一男每次給撫養費時都像割他的肉一般說他老婆要把他榨幹才高興，可他一個月就給1000塊錢而已。就這樣還給他老婆的妹妹打電話說他老婆貪婪的“令人發指”。。。。妹妹說，令人發指的證明是什麽呢？一男說，她每月跟他要1000塊錢，而且他還拿了房子的首付，全然不顧他老婆每月在還房貸和地稅等事實，在電話裏大喊他今後要分這個房產的一半。妹妹問他，這幾年不都是她在盡著所有養育孩子的責任，而他隻是給點錢嗎？一男說，我對孩子的感情不是錢能衡量的，聽完大家誰也沒明白啥意思。
我二月回國的時候還看了一男，他跟我抱怨他老婆多麽貪婪，多麽過分，多麽愛臭美，家裏那麽多衣服臨走都沒帶，這不還得到國外買嗎？他甚至給我看他去電信營業廳打印的他老婆出國前的電話記錄，說裏麵有他不認識的電話號碼。我說，你自己不就有外遇嗎？他竟然說，我那都是吃頓飯的關係。我問，那麽你憑什麽就證明你老婆有別的男人，而且肯定不是吃頓飯的關係呢？我倒不是向著誰，我隻是想說話做事對人對己都得公平。
臨走時，我跟一男吃了飯，他說，他已經不是單位的頭目了，我說無所謂吧，可以幹點別的多掙點錢，然而我們的一男堅持原則，堅持寫作賦詩攝影，還讓我看了他新買的相機，那是個非常專業的相機，一定價值不菲。我說這些都是好的，但是你必須先讓自己，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後才有資格去小資一下，對嗎？一男完全否認了我的看法，說我不懂他的追求和夢想。
嗬嗬，我的確不懂一男，因為在我的心裏，男人唯有讓自己的家人過好了，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才有資格去奢侈，這是責任。可是他不懂就真的不懂，記得我寫過《不同的女人，女人的不同》，這下看來，男人的不同更會讓我們瞠目結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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