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櫻花,你可能有所不知的
文章來源: 農家苦2015-03-18 07:34:01

一、日本櫻樹最初隻是護堤樹木

櫻樹是亞洲的特有樹種。中國、印度、朝鮮和日本均有栽植,可為什麽日本櫻樹如此興盛,貴為國花呢?

原來,兩個世紀以前,日本為了保障水利,提倡種樹。當時日本漢醫建議種植櫻樹,理由是櫻樹可解水毒。這個建議被政府采納,於是,從江戶(今東京)到玉川的沿江兩岸,栽滿了從奈良吉野山上移植來的野生櫻樹,作為護堤樹木。或許是因為美觀,更可能是因為迷信,各地紛紛效仿,很快使櫻樹遍及日本全國,成了國樹、國花,並匯聚成櫻花文化,融進了日本精神。

至於櫻樹能解水毒的說法,是否有科學依據,尚不得而知,因為目前還未見有相關的報道,想來很可能是一種公眾迷信。別看日本現在科學發達,國民教育普及,明治維新以前可不是這樣。即便到了上世紀三十年代,日本民眾都還堅信,地震是深藏在地下的鯰魚所引起的。

二、櫻花和櫻桃其實是同一樹種

櫻花和櫻桃是同一個家族的姊妹,它們都姓Prunus,但卻叫著不同的名字。有些人天生麗質,就去登T台、走貓步,成了模特兒,進而成了大眾情人,它們就是櫻花;而另一些人性感惹火,就去傍大款、做小三,成了富商大賈、達官貴人傳宗接代的工具,成了吃貨們(灰喜鵲、斑鳩)的盤中餐,它們就是櫻桃。

櫻桃也開櫻花,櫻花也結櫻桃,花開都一樣,結果卻不同。櫻花的果實又小又酸澀,櫻桃的果實又大又甜美。

現在有些人工栽培的櫻花品種,幹脆就隻開花不結果了,這正如現代某些美眉Celebrities,為了粉絲的眼睛和自己的錢袋,竟然連“下蛋”的義務都不盡啦。更有甚者,美女們自從嫁了大官大腕以後,生出來的“官二代”和“富二代”竟然沒幾個賢良有德,大多是混蛋加壞蛋,這似乎又像回了櫻花!

三、欣賞櫻花,絕不能雷同於其他花

櫻花,不管是單瓣的還是重瓣的,單個的花朵與李花、梨花幾無二致,但又不如梨花帶雨,海棠含羞那般美麗嬌豔。所以說,一朵櫻花微不足道,一樹櫻花也平庸無奇,唯有滿街櫻花、遍野櫻花才蔚為壯觀。這和日本武士的集團精神,日本人的集體意識很相似。

所以,拍照也好,作畫也好,最好不要隻focus一朵櫻花、一枝櫻花、一樹櫻花,而要放眼櫻花叢、櫻花林、櫻花海。當然,普通百姓家的庭園難得有連片的櫻花,小照怡情也未嚐不可。

日本人認為櫻花最美的時候,並非是它們鮮花盛開的時候,而恰恰是它們落英繽紛的時候。這是日本武士崇尚的精神境界:在短暫的美麗中達到人生極致,實現最大的人生價值,然後豪無留戀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從《萬葉集》和《古今和歌集》來看,日本在盛唐以前跟中國一樣,喜歡賞梅,賞櫻則是其後的風俗。當時吟詠櫻花的詩篇並不多,而且主要是傷春之作。平安時代著名歌人紀友則有一首和歌這樣道:“今朝春日裏,本擬共芳尊。無奈櫻花落,紛紛亂我心。”這和我國北宋王安石的《梅花》詩“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前者更早一些。

四、日本的“花見”習俗由賞梅習俗演變而來

日本現代的賞櫻習俗,很多都是古代賞梅習俗的演變,而他們的賞梅習俗又來自於古代的中國,特別是盛唐。中國古代的賞梅習俗大多已經失傳。南京市把梅花列為市花,每年都要舉辦梅花節,可實際的賞梅習俗卻寥寥無幾,大家不過是背著手踱著步,傻呆呆地東張西望而已。而日本“花見”習俗則是互動分享式的,裏麵有很多趣味名堂。

北美的華人櫻花愛好者,可在自家庭院或有櫻花的公園,於櫻花飛滿天之時,效法日本人,或者中國古人,來點娛人樂己的賞櫻花樣。

要學古人,可以玩“曲水流觴”,在草地上用PVC管子擺出一個大致的陣形即可。小女生還可以在櫻花樹下模仿黛玉葬花,歎一句“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要知道,北美的孩子不知愁,強“演”一回愁,未嚐不是一種憂患教育,有益於人生的苦樂平衡。

要玩現代的,就在櫻花樹下放一個充氣水池,裏麵裝滿汙泥,跳進去洗個汙泥浴,自己玩或邀請家人、朋友一起玩,既美膚,又鍛煉,其樂融融。

五、給櫻花拍照,最好不要花鳥同枝

很多人受了中國花鳥畫的影響,拍櫻花也喜歡將一隻或幾隻鳥兒同時攝入鏡頭。殊不知,鳥登花枝,多屬偶然,並非常態,況且鳥大花小,不成比例,既不美觀,也不自然,反而有點煞風景。

櫻花與桃李杏梨一樣,花朵易碎且易落,落花流水的“花”都是這個家族的,弱不禁風,焉能禁“鳥”?還有,“鳥”與“了”諧音,暗喻死亡了結。日本人本來就賦予櫻花英年早逝的悲傷情調,你何必再去點題、破題呢?(圖片來自網絡)


曲水流觴


汙泥浴


黛玉葬花


附上一首日本人寫的櫻花詩:

人生能觀幾回櫻?

(日)茨木則子

 

今年,我又活著

欣賞了櫻花。

一個人的生涯,

能觀幾次櫻?

從開始懂事的十歲左右起,

至多也隻能有七十來次,

看三十、四十次的人也常有,

為數實在太少、太少。

恍惚覺得我之所以

想更多次地觀賞櫻花,

也許是因那

說起妖豔、靈妙、陰森

都難以界定的花色,

在祖先的視覺裏,

就是一團團朦朧、層疊的迷霧。

當我信步走在

落英繽紛的花樹下時,

頃刻,

我有如名僧頓悟:

唯有死才是常態,

生隻是美觀的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