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澄江化石群和其他寒武紀的發現,對達爾文進化論是否是一個重大打擊?
答:無論你怎樣看,生命的曆史並不是如達爾文所說的。沒有緩慢漸變的進化過程。多細胞動物是突然出現的。達爾文主義的自然選擇,也無法應用。因為每一個已知的動物門,在寒武紀早期已存在了。要是沒有中間生物化石,加上高級和各異的動物同時出現,便不符合達爾文的說法。再說,自寒武紀以來,沒有一個新動物門出現。
問:Philip E. Johnson說,達爾文最畏懼的,不是宗教人士,而是化石專家。在你的研究中,這說法是否真實?
答:他說的對。譬如就以最新的化石記錄來說,情況就是這樣。另一方麵,假如宗教人士與基督徒科學家能密切合作,效果可以更好。很少基督徒科學家在生命的起源這個範疇裏工作。因當他們投身其中後,就會發現自己反潮流。不少學者發表了反達爾文的觀點後,就犧牲了自己的事業。如果教會想在這方麵做一些事,就必須考慮策略,隻是搖旗呐喊是不夠的。
我想有足夠的證據時,科學家便不得不向真理屈服──顯然化石的發現是主要的證據。假如要構成足夠的衝擊力,生物化學家,發育生物學家,甚至分子遺傳學家等,都必須和生物學家聯手,大家提供足夠的證據。
問:對於這些發現,中國和西方的學術團體反應如何?
答:一般群眾和許多生物學家仍不知道寒武紀大爆炸;但一旦人們聽到這消息,都有興趣知道多些。我在國內許多大學講論澄江化石群時,學生和教授都非常興奮,學生的提問長達九十分鍾。一九九九年初,我為陳教授在美西安排了多個由他主領的討論會。他向古生物學家和地質學家講到進化論的一般理論和化石記錄不吻合時,根本沒人提問,因為他們知道陳教授所說屬實,隻是尚未公開討論罷了。
問:假如這是一個巨大的發現,為什麽學者們的反應會這樣?
答:基本上這是科學界盡量避免討論的題目,尤其在達爾文主義者中間。你唯一可以在顧特(StephenJayGould)一九八九年出版的《奇妙的生命》(WonderfulLife)一書看到。他在書中指出,像「寒武紀大爆炸」這類事情,是古生物地質學家的「專業秘密」,也是「謎中之謎」。科學家們心裏有默契不談此事。
在過去一百年左右,達爾文主義已成為生物學家公認的表率,在西方被視為主流的世界觀。任何人反對,都會被群起攻之。我本人也曾有此經曆。就是被顧特(Gould)譽為「十九世紀美國最偉大、最具影響力的生物學家」,哈佛的大學教授LouisAgrassiz,因為公開批評達爾文的學說,使他「如日中天」的聲譽驟降。柏克萊教授RichardGoldschmidt也曾說:「我不但被視作瘋狂,而且幾乎成了罪犯。」
一九九九年六月舉辦「動物體形構造的起源」國際討論會前,有些科學家發現許多範疇的工作與新達爾文理論不符合。一位中國教授建議邀請其他學科,如分子遺傳學、發育生物學,甚至曆史學家和哲學家,參與討論有關動物大爆炸更廣泛的問題;但是在會議期間,他受到美國達爾文老臣子的壓力,不能公開討論,而且非達爾文觀點的文章也不能出版。
PhilipJohnson在一九九九年,刊於《華爾街日報》的文章中,引述一位中國教授的話:「你們美國人說中國人不能批評政府,但我們可以批評達爾文;你們在美國可以批評政府,卻不能批評達爾文。」
問:真叫人難以置信!科學家本是真理的追求者,難道他們害怕真理?
答:其實對許多人來說,達爾文主義已不再是科學探索了。他們已把它當成一個信念,失去了客觀性。雖然他們不自覺,也不承認。但這信念已根深蒂固,是他們行事為人及研究的基礎。要推翻它將會遇上巨大的阻力。許多科學家窮一生的研究,都是建立在進化論上。他們再看不到別的。但有些人,包括我自己,卻看到了達爾文理論的大裂痕。當反對的動力從不同領域同時增強時,達爾文主義隻有如柏林圍牆般傾坍。也許在我們有生之年能看到這一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