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假日 - 小記羅馬男人
文章來源: 通寶2015-04-16 05:47:05

特此聲明:我不是女神, 在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任何一個階段都不是。客觀地說,自己屬於化妝後姿色中等偏小上的女漢子,恐怕就像大部分男生都認為他們是好過平均值(above average)的司機一樣。在中國和美國從沒被成群的男生圍追堵截過。
------------

羅馬男人以多情而著稱。在美國國內認得的意大利朋友們並不讓我覺得與眾不同,所以總是覺得也許多少那是大家的偏見。隻身遊羅馬短短兩天半,豔遇無數,真正親身領略了羅馬男人的熱情。自己也從最初的不知所措,倉皇逃竄到後來的泰然處之,兵來將擋。不想以偏概全,但覺得這經曆很有記錄下來的必要。單寫男人,太過狹隘,有背我的初衷,那就連人帶事一起寫吧。

二月中,出差羅馬,趕巧正逢農曆新年。大年除夕,公事完畢,我和同事們一行五人到羅馬城裏去慶祝中國新年,時間還早,找了一家酒吧,點了餐前酒和小吃。我起身去洗手間,被告知隻有一個坐便器,男女混用。門外是洗手池。我經過時,一個二十出頭的帥哥正在洗手。帥哥抬頭從鏡子裏衝我揚了揚嘴角,說了聲Ciao。我點點頭,側身進了洗手間。出來時,帥哥倚牆站著,滿臉陽光, 依舊歪頭衝著我笑。我眼角看到餐廳的人影晃動,心想,在這裏,料他不會做出格的事。帥哥柔聲的講了兩句意大利語。我抬頭從鏡子的反光裏確認他是在跟我講話。便用英語回答自己聽不懂意大利語。

“你從哪裏來?”帥哥換成了略帶英國口音的流利英語。


美國。

啊,第一次來羅馬嗎?

是。

你一個人嗎?


你真以為我昨天才出生的嗎? 不,我的朋友們就在外邊。

你很美。我有一個主意。丟下你的朋友,我帶你出去逛逛羅馬城。怎麽樣?

不怎麽樣,我心想。 但嘴上卻說:謝謝你的好意。可我不能丟下我的朋友。

回頭我會把你送回酒店。

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慌忙說聲: 不了,謝謝。

他向我邁了一大步。我心裏一驚,不敢這樣戀戰下去, 來不及擦幹手,轉身急步落荒而逃。聽到他在身後說,“我保證那將是一個美好的夜晚。

逃回到沙發上落座,喝了兩大口酒,壓驚定神。同事感受到了我情緒的波動,問我什麽事。我剛要開口,侍應生端來一杯Sauvignon blanc放在我麵前,隨帶的是一張折疊的小條。哇,這隻有在電影裏才看得到的場景居然發生在我身上了。 我打開紙條,上麵是一個電話號碼和一行書寫整齊的小字 萬一你改了主意

, 是我在羅馬第一次被正式搭訕。

大年初一,我移師城中心,一個人的羅馬假日正式開始。路上看到街道兩邊的樹上結了沉甸甸,金燦燦的桔子。好兆頭的說。打車到了酒店,人家竟查不到我的預定。我信心滿滿地拿出手機上的確認電郵。前台的帥哥很鬱悶,係統裏為什麽查不到呢?折騰了半天,正當我對意大利效率開始表示不太耐煩的當口,帥哥作恍然大悟狀,指著我的手機給我看。暈!我竟然很老年癡呆的將月份錯定成三月!麵對如此低級的錯誤,我羞愧難當。帥哥無奈的搖頭告訴我酒店已經客滿。正當我心裏開始盤算著PLAN B的時候,帥哥在電腦上搗鼓搗鼓,突然兩眼放光,興奮地跟我說,剛好有一個單人房的預定取消了。就這樣,我大年走大運,順利的入住了酒店。

羅馬城不算很大。我又是喜歡暴走遊逛的人。所以隻要時間允許,我就以步代車。

 

下午出門不遠就是火車站,去買了兩天的Roma Pass。直奔鬥獸場。到了那裏是下午3:30的光景。被告知四點放最後一撥人進門。警衛好心的告訴我,明天一早8:30趕在大撥遊客來之前來最劃算。我想一想,隻好改變計劃, 去PalatinoRome Forum探了探路,對時間要求有了個大致的數。一路往北逛到天黑,路邊喝杯小酒,回到酒店,不想再出遠門吃飯,便決定去前台推薦的街角餐館。 

進門打量,店麵不大,但人氣很旺。侍者是一個精幹的中年人,快速的用各式語言招呼著客人。坐下來,環顧四周,從衣著打扮和紛雜的各式語言,像是本地人和遊客各占一半的樣子。點了青口加西紅柿醬, 西班牙海鮮飯以及配的白葡萄酒,鮮的我胡子都要掉下來了。吃好飯,又點了一份Grappa,打開了我的旅行書,一邊喝,一邊策劃著明天的行程。突然,有人輕輕的在我肩上拍了拍。轉頭一看,一張微笑的臉,花白的頭發,目測大概有六七十歲的樣子。他把我掉在地上的餐巾布撿起遞給了我。我趕忙道謝。與此同時,我聽到身後一陣竊笑,伴著“Such a gentleman" “So sweet!"的點評。再扭頭,這才發現和他年紀相仿的五六個人一桌坐在我身後不遠處。很明顯,那是大叔的朋友們。大叔麵帶羞澀地笑著回頭應答。一瞬間,我仿佛又回到了初中一年級,那情竇初開的時候。男生開始向喜歡的女生當眾示好,但總是要被其他的男生揶揄。可眼前這是一群六七十歲的意大利男人,這情形實在有趣。我禁不住的低頭笑了起來,任由他們在我身後用意大利語嬉笑打鬧。

接下來的十五分鍾裏,他又拍了我兩次肩膀,一次是邀請我嚐嚐他們桌點的Pizza, 另一次是邀我飯後和他們一起到隔壁的小店喝一杯。每一次都是伴隨著他的朋友們的起哄聲和我的搖頭致謝而告終。最終,我簽單起身準備離開。不知是否在朋友們的慫恿下,他用不熟練的英語叫住我,想要和我擁抱道晚安。晚上10點半,大廳廣眾,這一幕幕在已經完全客滿,熱鬧非凡的餐館裏上演著。我感受不到任何一點色情和淫穢,純粹的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外表的欣賞和不加掩飾的表露。他自己坦坦蕩蕩,周圍的人也似乎都習以為常。我笑著點頭應允,他站起身走近,我這才發現他身高剛過我的肩膀。他伸出雙臂給了我一個有力但溫柔的擁抱。

我轉身踏出餐館,門外是羅馬清澈的夜。

第二天按計劃,上午逛古羅馬,包括鬥獸場,Palatino和古羅馬遺址,然後從競技場搭了去西班牙台階的地鐵。從藍線換紅線。比起倫敦,巴黎的地鐵,羅馬的的地鐵舊舊的,亂亂的,路標也不很清楚。地鐵進站,車上已經有不少人。車門打開,人們蜂擁而上,我被擠到了最後。本想等下一輛,轉念一想,這擁擠程度比在國內上中學時擠的五路電車差的遠去了。便縱身擠了上去。車門在我身後關上。我長出一口氣。定神一看,我身邊圍著三個吉普賽樣子的女孩子,不過十八九歲的光景。突然隔了三四層人牆,伸過來一隻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納著悶,在這羅馬城,我不會碰上熟人了吧?隔著人群張望,看見了一張英俊,成熟,輪廓分明的男人的臉。不認識。他用兩隻手指指了指他的眼睛,又指了指他身前用另一隻手提起的挎包。我瞬間領悟,他分明是在提醒我注意小偷。我忙衝他點點頭,下意識的將挎包往胸前攏緊。並盯緊了身旁的吉普賽姑娘們。三個姑娘看下不成手,互換眼色,車一到下一站就急忙轉身下車了。我鬆了一口氣,轉頭迎上那雙微笑的眼睛,隔著人群我用英語和意大利語向他致謝。車到中央火車站,我被人流卷著下了車。回頭張望,卻不再看得見他。

我心裏暖潮湧動。

轉了紅線,三站後,到了Spagana。出了地鐵口,左轉便是大名鼎鼎的西班牙台階和貝尼尼的破船噴泉了。台階上坐滿了遊客,熙熙攘攘。噴泉旁邊裏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還有記者采訪和攝製組錄像。我不明就裏,直到第二天早晨,在酒店和瑞士的銀行家同桌吃早餐,才知道,原來頭一天荷蘭隊和意大利隊足球賽。荷蘭隊失利,球迷發狂,將酒瓶摔進噴泉,敲碎了這五百多年的噴泉的一角,造成了估計三百萬歐元的損失。

按計劃去了被無數人(特別鳴謝顧劍大俠)推薦的始建於1760年的咖啡館Cafe Greco小憩。出了Cafe Greco。步行去了Trevi  Fountain(許願池)。明知噴泉在停工維修,還是未能免俗,排隊從噴泉上走過,並違規扔了一枚硬幣進去。

下一站,Patheon(萬神殿)。萬神殿的頂穹被譽為萬穹之祖,連米奇蘭傑洛設計的梵蒂岡的St Peter's basilica(聖彼得教堂大殿)的頂穹都是精心參考研究萬神殿後設計而成的。進門仰望天洞,驚歎連連。我事前功課沒有做足,進門便轉右手邊,找了個無人的牆角,拿出Rick Steves,仔細拜讀。突然,眼角餘光發現有個人緊挨著我身邊站下,並柔聲地講著意大利語。盡管我聽不懂,但那言語裏的柔情蜜意並不是語言可以隔閡的。我側頭看去,赫然發現這情話的對象好像是自己。他三十出頭,比我高出一個頭的樣子,深色濃密卷曲的頭發隨意的搭在額前,緊緊的盯住我的深色眼睛愛意泛濫。

“對不起,我不說意大利語。”

“啊。沒問題!”他換成了意大利口音濃重的英語。你一進門我就看見你了。你那麽美!

謝謝。雖然經過一天的洗禮,我對這樣的表白並不驚訝,可是天色已黑,我又是一人獨行。警惕性還是要提高的!

你從哪裏來?

美國。

可你穿著不像美國人。

謝謝。我是華裔。我理想當然地將他的話當成是恭維。

我叫Giovani。你叫什麽名字?

我無心戀戰。報上實名,腦海裏迅速盤算著如何脫身。

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抓了我的一隻手,深深的吻了下去。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美。我要和你在一起!

謝謝。可我的朋友們在等我。我忙把手抽回來。

神把你帶給我!我需要擁抱你!親吻你!

又一次,不等我回應,他已經把我擁進懷裏,開始熱烈地親吻我的臉頰,並挪向我的嘴唇。

我忙把他推開。心想,額的娘啊,這還是在萬神殿呢! 萬神都看著呢,你就這樣肆無忌憚?

我真的要走了。我的朋友們在等我。再見!祝你好運!” 我抽身疾步離開。 

可是親愛的,我愛你!

我沒有回頭。徑直走到祭壇最前方的長椅上坐下。抬頭搜索著殿內的警衛,如果實在不行,我就要求警衛護送我回酒店。我繼續低頭看Rick Steves。又過了二十分鍾的光景,估摸著Giovani應該已經找到了他下一個人生真愛了。我起身踱步環繞殿內,瞻仰了文藝複興時期的藝術巨匠Rapheal 的墓。確認沒有尾巴盯梢,便信步走出萬神殿。

大部分遊人隻看萬神殿。如果時間允許,它周圍步行幾分鍾內的幾大教堂其實都值得一看。我尤其喜歡的是Santa Maria Sopra Minerva。它頂穹的fresco充分體現了當時畫家對立體效果隨心所欲的掌控,令人歎為觀止。 

周六的重頭戲是梵蒂岡博物館。本想一早就去,可網上訂票最早也隻能定到中午12點鍾。於是決定上午坐公車去城裏逛逛。火車站旁邊就是好多公車的起發站。手持Roma Pass, 公車免費。目的地是Bernini(貝尼尼)的四河噴泉。上車。想讓司機到站時提醒我一下。司機隻說意大利語。而我的各門小眾外語的詞匯量隻局限於表達謝意和尋找廁所。 我倆雞同鴨講,無果。

這時有人從身後拍拍我的肩膀。我扭頭,是一位目測年過七旬的婦人。她頭戴一頂綠色的貝雷帽,一副玳瑁眼鏡架在清瘦的臉龐上。身穿一件過膝的駝色外套,衣領上別著三粒形狀顏色各異的紐扣製成的別針,一條長長的咖啡色圍巾鬆鬆的圍在脖子上。“我也在那站下。我帶你去看
Bernini。” 她微笑著說。我連聲道謝,並由衷地誇讚她那別致的穿戴。她自豪的解釋說帽子是多年前在南非旅遊時淘到的;胸針是自己的手工;那長大衣是她媽媽留給她的,有很多年頭了,但卻是經典。

互相介紹,婦人自稱
Miss Victoria(維多利亞小姐) 維多利亞小姐興致勃勃地自願充當起我的私人導遊。 順著她的手指,我知道了那座不起眼的樓是墨索裏尼二戰中的老巢;那邊的澡堂子和幾墩柱子在羅馬史中的重大意義;這邊街角的小教堂是大師米奇蘭傑羅的手筆。 就這樣,我們一老一少,生命的軌跡在一輛羅馬公交車上短暫匯合。惺惺相惜,相談甚歡。

沒一會兒,我們到站下車。 我得知維多利亞小姐約了女伴一起去Museo di Roma (羅馬博物館)去看I Vestiti Dei Sogni展覽。據說這個展覽囊括意大利服裝在電影史的傑作,跨越從無聲電影到當代作品,觀賞價值極高。維多利亞小姐極力邀我和她同行,並掏出錢包要替我買票。我看表,離我梵蒂岡票的開場時間隻有一個小時了,隻好忍痛婉拒。維多利亞小姐堅持帶我到四河噴泉,邊走邊給我講解Bernini在民間流傳的典故。我接口聊起早先讀到的BerniniBorromini交惡的故事。維多利亞小姐驚喜地抓住我的手,感歎一定是因為我是華裔,才如此見多識廣。我暗自臉紅羞澀。在噴泉前合影留念,我們擁抱道別。

我是無神論者。但轉身的那一霎間,我祈禱,在我七十歲的時候,能像維多利亞小姐一樣優雅知性,永保一顆年輕的心。

梵蒂岡博物館竟不像想象中的難以攻克。地圖在手,可惜所有展館都是意大利語標注。索性就跟著Rick Steves的導向,一路走去,至少不會遺漏大家之作。走走停停,到了Pinacoteca (Painting Gallery, 畫廊)。 地圖上的標注不很清楚,我想要找到DaforliMusic Angels,來回兩趟,未果。轉回頭,向展室裏站在角落的警衛詢問。他微笑著告訴我有兩副畫送去他處展覽,餘下的三副就在下一個展室。我點頭謝過。轉身就走。

“請等一下。”

 我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你從哪裏來?”

堂堂梵蒂岡。我沒有絲毫戒心。

“美國。”

“第一次來梵蒂岡?”

“是的。”

“你不會就這樣離開我了?”

“??!!你什麽意思?”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那麽美。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忍不住笑了。“我算是領教了你們意大利男人了”

“沒錯,我們大膽追求我們喜愛的。他頓了頓,“我要你!”

哇!真的是直奔主題。“這不是個好主意,這是梵蒂岡。”

“沒關係,跟我來。”他伸手要來拉我。

“不行!”我一看他動了真格,馬上說:“我的朋友們還在等我呢。”

他滿臉的失望:“你就真的忍心不給我們倆一個機會嗎?我要和你瘋狂接吻,撫摸,做愛!”

我忍不住撲哧地笑出聲來。世界各地博物館參觀過不下百個,這樣的場景和對話還真是頭一遭。不曉得他成功的機率到底有多大。轉念又一想,隻要他堅持不懈,常在河邊走,早晚鞋會濕一次。

“不,謝謝!”我斬釘截鐵的說。心想這經曆一定要寫下來。在這無圖無真相的年代,我空口無憑啊。便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見我拿著手機向他瞄準,他有點緊張,問我要幹什麽。我說,拍照留念啊。他慌忙用手遮住臉:梵蒂岡有規定不能和遊客照相。”

“啊?!照相不行,但做愛可以?!”這是什麽邏輯?!

“你要放到Facebook上嗎?還是就是自己留念?”在聽到我保證不上Facebook的情況下,他抬頭向屋頂瞄了瞄,說:“這裏有攝像頭,跟我到這邊來。”

在展室的一個角落,我們留下了一張合影。

“好了,我答應你的請求了,你也要答應我的一個請求。我需要一個擁抱。”

展室裏有遊客經過。

這個要求危險係數低,目測成本也小。 我點頭答應。

於是在梵蒂岡博物館畫廊展廳攝像機照不到的角落裏,他喃喃自語著,給了我一個長長的擁抱。那一刻,我卻在幻想著自己是一個藝高人膽大的江洋大盜,趁這個機會把博物館的access card順到手,天黑時貓回來,人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價值連城的畫。

一個旅行團進入展廳,打斷了我的遐想。我趁機抽身向他道別。

“這樣吧,你最後一站是Sistine Chapel。你在那裏愛待多久就呆多久,完了以後繞回來,我在這裏等你。”他用幾乎是不容置疑的口吻對我說,還是賊心不死。我笑著搖頭,揮手祝他好運,轉身就走。

就這樣,我沿著幾乎是單行線的畫室展廳一直向前邊走邊看,直到我站在達芬奇的最後一幅未完成的畫St. Jerome麵前。因為這幅畫沒有完成,我們得以機會看到基層的顏料層。St. Jerome虔誠的眼神讓人心碎。我正在沉浸其中。突然,身旁有人幹咳兩聲。我扭頭。啊!又是他!

“你不用上班嗎?”

“我有二十分鍾的休息時間。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我搖頭笑著,無法拒絕。就這樣,我和他一邊走,一邊聊。聊梵蒂岡,聊藝術和人生。我必須承認,我有些許驚訝他的談吐學識。 不時地,他會停下來,扭頭睜大眼睛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我。 我隻有一再搖頭說不。 終於,他停下來,麵露沮喪地嘟著嘴說:“我的休息時間到了。你從這裏拐過去就到Sistine Chapel了。能再抱一下嗎?”沒等我回答,他伸出手臂,攬我入懷,又給了我一個長長的擁抱,喃喃地在耳邊輕聲問我何時再見,仿佛我們是相戀已久,卻要分離的情人。恍然一瞬間,我竟有一絲入戲的錯覺,仿似自己正在主演一部悲催的愛情浪漫劇。但理智總是占上風。抽身。道別。深知這一輩子不會再見。

我的羅馬假日到此就告一段落了。

一路走走停停,用眼睛和心靈一起去體會這古老的城市和稱它為家的男人和女人們。想起一個人在路上遊走的這些年,從沒有過在如此短暫的停留中和當地人如此頻繁又親密的接觸過。羅馬的前世今生造就了羅馬人;這裏的男人女人讓這城市在我心中留下了永恒的記憶。

心裏暗自慶幸在許願池投了一枚硬幣。 Ciao! Roma! 我們後會有期!

 

 

文:通寶 版權所有( Copyright ),未經許可,請勿轉載。